《[白一西幻]荆棘誓约》 序篇 序篇 「法阵千年一度的衰弱期即将到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男人听到长老疲惫而郑重的宣告,「我的王啊,您得儘快有一个孩子。」 他沉默了很久。 最终开口,「我明白。」 「可是,您不愿意。」 「为什么,孩子的母亲必须是一个人类呢?」 男人提出了他难解的疑惑,「陆地和海洋,完全是两个世界,我遇不见对方,对方也多半不能接受我。」 「这是命运的决定。」 老者意味深长地道,「一切疑惑,都会等到命运的答案,而真心的人,才能得到命运的馈赠。」 「不。」 男人思索了一会儿,「孩子我需要,但是,将另一个人的命运扭曲,拖入我的世界,就不必了。」 「王……」 「祭司,我该到哪里去找到那个人?」 「向着黎明太阳升起的方向,你会遇见他的。」 老者顿了顿,告诉了他答案,然后看着他固执的王点了点头,转身游向殿外,这里是深海,神殿中不灭明焰的光芒照得并不远,海水的深沉的顏色就像永夜一般,很快,将王的背影吞没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希望一切顺利吧。」 海族的命运啊…… -- chapter01.寻觅 chapter01.寻觅 「还是找不到啊……」 黑暗的森林,即便到了白日,阳光也仿佛被隔绝在外一般,暗沉沉的,显得非常阴森。 倒挺像是冥界入口会在的地方。 但是一护在这里已经搜索了三天了,除了遇到了一家子食尸鬼,一条巨大的夜毒蟒,还有一个地精部落以外,他并没有能找到想要寻找的冥界入口。 三天了…… 携带的乾粮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因为跟食尸鬼以及毒蟒战斗受了点伤,珍贵的愈伤药剂也用光了,继续在这里逗留下去无疑是很危险的,但是要一护就此放弃,他却非常不甘心。 寻不到冥界入口,就得不到龙骨草,没有龙骨草,他的主君,就得不到有效的治疗。 「哎……」 一护沮丧地坐了下来。 天色还是灰濛濛的,但是算着时间,已经快到黄昏了。 必须儘快寻找到宿营的地方,不然夜间的暮光森林会更加危险。 他捂了捂胸口。 那里有一张手帕。 是他主君的。 将主君的手帕贴身藏在胸口,这不是一个合格的臣属该做的事情,但对于暗恋着主君的少年来说,这是他没有希望的暗恋生涯中,仅有的一点小小的慰籍而已了。 受伤之前,主君已经在和伯爵家的小姐议亲。 听说那是一个非常温柔美丽的小姐,一护觉得很好,他的主君,慷慨大气,智勇双全,这样的男人,当然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且温柔贴心的女子,拥有可爱的孩子,过上令人歆羡的幸福生活。 他的暗恋,从来就没打算说出口。 只要主君幸福,他就会也觉得幸福了。 然而或许这份小小的,只是看着就好的幸福,即将断送在战争带来的伤势之下。 伤得很重,在这个奥术日薄西山,快要成为装神弄鬼的巫术的年代,巨龙和精灵都早就离开了大陆,吸血鬼和狼人藏在了人群中,矮人躲入了地底,神明也几乎成为了传说,无论是圣水,还是医术,或者巫术,都无法治疗那么沉重的伤势。 只有几个高价聘请来的术士,声称他们寻找到了一个残缺不全的药方,如果有龙骨草的话,或许就可以炼製出足以治疗主君伤势的药剂出来。 一线希望也是希望,即便传说龙骨草生长在冥河岸边,是龙的骨殖和冥河的死气结合而诞生出来的一种灵药,几乎不可能靠领地目前的实力找到,他们也鼓起斗志去寻找了。 一护来到的暮光森林,也是传说中有冥界入口的一个凶地。 只是这里凶是够凶了,身为五级骑士的他,在这里都几次差点掛掉,但冥河入口,却始终寻找不到。 「不能放弃!」 他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又恢復了一点力气,就站起身来,准备寻找宿营地,等到明天,继续寻找。 只是在暮光森林中,宿营地也不是好找的。 天快黑了。 一护有点着急,但是就在这时,他看见了森林那厚重的枝叶间隙里漏出的一丝微光。 这丝微光带着浅金色的暖意,像是黎明的曙光一般,让被灰濛濛暗沉沉的森林荼毒了几天的眼睛顿觉一亮。 或许前面有空地。 一护一喜,就向着亮光所在的方向寻摸了过去。 似乎听见了水声啊…… 「这……」 他驀地惊叹出声。 眼前的空间驀然变得阔大无垠。 森林落在了背后,阴沉和压抑也被一併拋在了背后,而在视线中闪烁着扩张开来的,是无比明灿的夕阳。 映照着无边无际的海和天。 海水翻卷着,在岩石上撞击出雪白的浪花,又在海岸的沙砾上一层一层落下温柔的涟漪,而夕阳是大幅挥洒的油画,玫瑰的红,绚烂的金,温暖的橙,仿佛羽毛一样被风吹成一片一片,交织成浑然天成的壮阔和瑰丽。 不知不觉,他竟然穿过了暮光森林,来到了大陆的最西面。 惊叹过后,一护回到现实,他四下张望了一番,觉得海边倒也可以找到不错的宿营地,而且或许还能寻到一些可以生食的贝类,当然,入海是不行的,比起大陆,海里更加危险,各种海生的怪物远比陆地上的强大,而且也不适合他一个火系斗气的骑士作战,但是在近海的地方寻一点海鲜还是没问题的。 这么想着,一护就往海边去了。 看着似乎不远,但其实还是颇有一段距离,一护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水边,这是一处拥有着雪白而被夕阳映得成旖旎粉色的细沙的沙滩,非常漂亮,但是等到一护发现了一大片巨鲸骨骼时才明白,这片细沙其实是巨鲸骨骼风化而成的骨粉,难怪这细沙微亮而且反光。 然后一护预感到了危险,他的手放在了背上巨剑的柄上,凝神戒备。 「你来了。」 一个吟唱般优美却又厚重的声音说道。 一护甚至在这声音里有了片刻的恍惚,虽然他很快清醒过来,发出了警惕的低喝,「谁?!」 水声响起,一个生物在礁石后露出了身形。 一护瞳孔立即挛缩,「……海妖?」 在他面前现身的生物,虽然跟人形很是相似,但是从那耳部的鰭翼,以及在腰际微露出水面的鳞片看来,这显然是传说中的海妖。 海妖是很美丽的生物,但在大陆上,同样是凶名赫赫的存在。 他们拥有着世间最为魅惑的声音,吟唱之际能让水手丧失理智投身入海,自动成为他们的食物。 虽然极为美貌,但海妖据说性情残暴,半人半鱼的他们,因为拥有智慧和和天生的魔力,胜过那些体积庞大的海兽,而成为了海洋的霸主。 当然这跟海妖是一个族群,而海兽往往只是独行有关係。 但单个海妖的战斗力也是绝不可小覷。 一护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人族的骑士,你穿过暮光森林来到海边,是想寻找什么呢?」 「抱歉,只是误入。」 一护缓缓后退,「我无意冒犯海族领地。」 「沙滩并不算海族领地。」 男人不只声音极为优美厚重,姿容也是一等一的惊人——墨色的长发披散而下,衬得他皮肤白得宛若在发光,墨黑的瞳孔宛若盛着最浓稠的夜,而嘴唇却拥有蔷薇般的嫣红,赤裸的上半身在发丝掩映下,也看得到那胸膛和腰腹流畅近乎完美的肌理线条,哪怕腰腹下方只露出一点的鳞片,也是墨一般的黑。 这是一个极为美丽,也极为性感的男人,不,男性海妖。 只是他神情非常冷漠高傲,那种扑面而来的气势,一护甚至觉得胜过了他的主君。 让一护只是在视线交错的瞬间就移开了眼睛,不敢继续跟他对视。 他觉得那双墨色的眼睛非常可怕,带给他的一种战慄的威压,令他脊背紧绷着根本放松不下来。 这么一个高傲冷漠的海妖,却仿佛耐着性子跟自己搭话,一护也觉得非常古怪。 但是一个关于海妖的重要的情报驀然在一护心头泛起。 ——海妖的天赋,除了魅惑的声音之外,最有名的就是预言。 他们只会围聚在死气极重的船隻边,却不会去管那些天之骄子坐镇或者是得到主教祝福的船隻。 一护还听说过,如果一个人类能够见到一个海妖,并且活着离开——那一定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一样东西,是海妖所需要的。 只要这个人愿意用这样东西跟海妖交换——他就能听到一个足以改变自己人生的预言。 一护的心脏为了奇妙的预感而砰砰砰砰地跳动了起来。 如果自己身上有海妖要的东西,而可以用来交换龙骨草的下落的话…… 「你有什么心愿吗?」 果然。 一护按捺住胸口的激动,「海妖大人,我在寻找龙骨草。」 他认真近乎虔诚地说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您能……」 「我可以给你。」 一护原本想说的是交换龙骨草的下落,然而他听到了什么? 海妖说可以给他龙骨草。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甚至盖过了对海妖的戒备和畏惧,一护不敢置信地问道,「您说的是真的吗?您有龙骨草?」 海妖傲慢地点了点头,「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孩子。」 「孩子?」 一护有一时的茫然,他还没结婚,哪来的孩子呢? 海妖的意思是要带走他日后出生的孩子吗? 可他喜欢的是男人,天知道他这辈子还会不会有孩子了。 可是……主君急需的龙骨草…… 一护犹豫了片刻就下定了决心,答应对方!大不了他这辈子不结婚,没有孩子,海妖也没办法要一个不存在的孩子吧? 一护点了点头,「我同意。」 「很好。」 海妖看向他,墨黑的瞳孔在开始显得薄弱的夕阳之下深邃宛若看不穿的黑色,视线落在身上时,一护甚至觉得手都有点虚弱的发抖,「你过来一点。」 一护顺从地上前了几步,带着一点点的迷惑和期待,他的脸孔在夕阳下被削弱了素日的坚毅而显出了几分柔软的稚气来,「是要立下誓约吗?」 白哉凝视着他,发现他的眸子跟他的发一样,在夕阳的映照下是极为明媚的金色,恍若透明一般,他的声音稍微和缓下来,「手。」 一护便伸出了手去,他想象着接下来立下誓约然后誓言化作什么图纹缠绕在手腕上的场景,然而男人却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入了海里。 「哗啦」的水声中,一护愣住了,「你干什么?」 海水很凉,十一月的天气,海边的气温已经很低,但开发出斗气的战士并不会太过畏惧这种程度的寒意,然而令一护浑身发冷的是海妖的怀抱。 像铁箍一样,他被海妖的手掌扣住腰按在了对方的怀里。 「生孩子。」 男人简短的说着,就转了个身,将他按在了水边的礁石上。 半身浸没在水里半身露在水外,一护惊呆了地看着逆光的海妖那冷峻无比的脸孔,「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 但是海妖没给他充足的去理解目前状况的时间。 嘶啦两下,他的外衣就被海妖锐利无比的指甲撕开,变成碎布漂在水面上,裸露出来的肌肤是白皙中带着温暖的浅蜜色,一护身上一凉,裸露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挥拳,带着火红色斗气的拳头被男人轻易接住,他冷淡的眼神像刀一样刮在一护脸上,「你要毁约?」 龙骨草。 红光敛去,一护清醒过来,「我是男人,怎么可能……跟你生孩子?」 「能。」 男人不再说话,俯身压了下来。 不能挣扎,不能……否则就拿不到龙骨草了…… 但是怎么可能? 男人冰冷的唇落在嘴唇上的时候,没有丝毫旖旎,就像是一个宣告。 并不囬疼痛,但一护却在这接触下痛苦地颤抖——他的初吻,不是给心爱的人,而是作为一个交易的啟始,这么冰冷地失去了。 但是接下来的更可怕。 他的一侧膝盖被男人抓住抬高,水中看不清的地方,男人的鱼尾似乎变成了双腿,他冰冷的,明明跟人类肌肤看起来一样却没有温度般的皮肤贴合了上来,触感滑腻而不适,然后一个同样带着冷意的东西抵住了一护的下身。 那是…… 一护全身都僵硬了。 「等……等等……啊——」 颤抖的恳求声化作了悽厉的吶喊,一瞬间,一护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 巨大的,粗而硬的东西,打开他最脆弱的所在,强行进入了他的体内。 撕裂的痛楚在眼前幻化成一片血红。 然后一护瘫软在了礁石上。 挣扎间他扎在脑后的橘色长发散了开来,簌簌地流淌在了赤裸的肌肤上和水中。 好冷……好冷啊…… 他的内脏感觉到那份尖锐的痛楚和冰冷还在前行,即使在做着这样,按照人类的观点,应该是亲密的事情,男人的表情依然没有半丝的改变,只是极近的距离下,一护恍惚了的视线还是看到了他眼眸——毫无动摇的,坚硬的黑。 好痛……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事情…… 可是为什么啊? 海妖要跟一个人类,还是个男人,生孩子…… 这也太奇怪了。 然后身体晃动起来。 被那巨大的楔子一下一下,抽退再贯穿,一护痛得几乎抽搐,海水的冰冷,男人身体和性器的冰冷,以及自己的纯洁就这样作为冰冷交易而交付出去的冰冷,一併将他的心和肢体冻成了僵硬的,易碎的东西。 不停的摇晃间,他觉得自己快要碎成一块一块的,掉落在这海水之中。 就像那依然在风中散落的鲸鱼骨粉。 「好痛……」 他微弱地申诉道。 但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说出来。 因为男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抱着自己,手掌紧得像是要将膝盖和腰拧断,巨大的东西贯穿自己的瞬间,他的气息似乎有一剎那的紧绷,他低下头来,「忍一忍。」 仿佛是在安慰,哪怕语气一般无二的冰冷,但贯穿的动作却骤然变得激烈了起来,一护本能地挣扎着,却又在侵袭而上的痛楚之下冷汗涔涔地瘫软,水波晃荡,他作为支点的那隻脚也没有了力气站稳,身体摇摇欲坠地落在了自下而上的贯穿的兇器上,好深,好痛,一护艰难地喘息着,极力想要升高一点躲避那兇狠的贯穿,然而哪怕他足尖用力得痉挛,手指在背后几乎抠进了那被冲刷得光洁坚硬的礁石,他无法逃脱那可怕的兇器半分。 结合的地方渐渐痛得一片麻木,然而那兇器却带着冰冷的水,将这抗拒的麻木击碎,变成猩红的伤。 一护渐渐无力的挣扎又被刺激出来,「轻……啊……」 男人没有理会他。 他的疼痛,挣扎,仿佛在对方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对他要继续进行的事情没有丝毫影响。 夕阳黯淡了下去,一分分沉入了海底。 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但这与折磨无异的交合在一护的感知里异常的漫长。 「还没……」结束吗? 天空骤然变黑,一护不知道究竟是夕阳隐没的缘故,还是自己痛得快要失去了意识的缘故。 他昏昏沉沉地看着那张极致美丽,却也极致残酷的面孔,堕入了意识的深海。 一股冰凉的东西灌入他的内脏深处,刺激得一护眼睛微微睁开,铺满天空的星光落了下来,映照着那张脸上露出不满意的神情。 什么意思啊? 随即一护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没成功的话,只能再来一次了。」 他被男人抓住腰翻了个面压在礁石上,那才射出的性器还半硬着,却在自己体内挺动了几下就又恢復了精神,再度深深贯穿进来。 这个夜,成为了年少的骑士无法忘却的噩梦。 -- chapter02.交易 chapter02.交易 每做一次海妖就会停下来用一护不知道的魔法检测一番,然后非常不满意地继续。 然而直到一护奄奄一息,连挣扎都无力,接近天明的时刻,海妖依然没能达成所愿。 他只能放一护回去休息。 「三天之后,还是这里。」 一串装饰着一个粉红色的漂亮海螺的珍珠项鍊垂在了一护面前,「带上这个,能安全通过森林,吹这个海螺,我就会来。」 这么吩咐之后,海妖转身游进了海里,他墨色的尾巴在水面一晃,就整个消失了。 一护握着那串项鍊,呆呆地看着被晨光覆盖的海面。 海水蔚蓝,在晨光下闪烁着淡淡的灿金,水天一色,在这蓝色间有白色海鸥鸣叫着飞舞,是一副充满生机的画面。 但是他呢? 裹着破碎不堪的外衣,主君的手帕在那时候也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抑或是跟着成了碎布条,总之是找不到了,一护拖着被折磨了一夜的身体去寻找了一番,几乎昏倒之后只得停下来,将好不容易找到的,最后一瓶治疗药剂喝了。 药剂治癒了他的创伤,但是肿胀疼痛却并没有完全消除,海妖的东西体积可观,一护现在仍然觉得深处还遗留着被顶撞的感觉,那处像是还夹着烙铁般坚硬巨大的东西,始终合不拢来。 他驀地站起,恨恨地要将项鍊往海里扔。 明洁的珍珠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莹润的弧线,最后还是勾在了手指尖。没有扔掉。 三天后还来? 来个鬼! 这个海妖根本就是个冷酷的毫无同理心的怪物! 被这种怪物做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一护觉得自己都浑身骯脏而不洁了。 他是疯了才会再来! 虽然一护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到这里来重复可怕的噩梦,但……可以安全通过森林? 因此他最终还是将项鍊收了起来,转身离去了。 果然,回去的途中,暮光森林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发生,远远的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动静,然而都避开了。 一护吃了点东西,不死心地依靠项鍊的威力将森林再次搜索了一番。 但是依然没能找到冥界入口。 或许根本就是没有。 他失望地离开了暮光森林,回转领地。 没有找到龙骨草,他的回归让人在期盼之后失望了,但没人责怪他,襤褸的衣物,憔悴的神情,人们一看就知道他经歷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辛苦,于是一护得到了细心的照顾:真诚的安慰,热水,乾爽的衣物,热腾腾的食物和汤,以及柔软的休憩的床。 他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然后他去看了主君。 「主君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伤势……不太好,好在骑士长虽然没有找到龙骨草,但带回了另几种药草,说是炼製出的药水好歹能保住伤势不恶化。」 「还是要龙骨草啊……」 一护沉默了片刻,沙哑地道。 他听见其他前来探望的骑士忧心忡忡的私语。 「唉,别的药草都还罢了,危险归危险,总有点办法,生长在冥界的药草,该怎么找啊……」 「我听说主君的侄子已经往这里赶了。」 「什么?主君还没……他就想……做梦!」 「还不是有人给了他消息,主君昏迷不醒,难免有人有了想头。」 「到时候领地就不太平了。」 「是啊……」 昏迷在床榻上的青年拥有着刚毅的轮廓,褐色捲曲的半长发垂落下来,他往日阳光宠爱出来的健康肤色现下变得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开始乾裂,一护凝视着主君的侧脸,内心涌出了深沉的悲伤。 那是一个陷阱。 政治是非常骯脏的东西,主君为人正直,他的主张触犯了不少人的利益,于是,借着为国王出征的机会,他们设下了陷阱,将主君重伤。 事实上,主君的两条腿已经找不到了。 就算不死,残疾的贵族除了守着领地,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那些人的阴谋,已经得逞了。 只有龙骨草,才能让主君的短肢重生。 可是要得到龙骨草,一护就必须回去面对那个可怕的海妖。 他不想,不愿,极度抗拒着这个选择。 只要他不去,海妖就拿他没办法——强大如海妖也是有弱点的,他们不能登上陆地,若是离开海水,不出三天就会干渴而死,这也是大部分活人一生都不会见到海妖的原因,海妖从不轻易离开深海区,到海滩边来。而至于那些水手们……他们见到海妖之后,多半都死在了海洋的怀抱里。 所以只要躲在大陆上不靠近海边,他就能远离那个噩梦。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他原本存着一点希望,但是在第三天的傍晚,最后一个骑士两手空空地回来,希望,破灭了。 领地的气氛极为低迷。 一护终于艰难地开口,「我得再去暮光森林一趟。」 「一护你有线索了吗?」 「说不好。只是,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 「明白了,无论如何,拜託你了。」 骑士长握住一护的手,「尽力而为,还有,活着回来。」 一护点了点头,「那,主君的伤势……」 「我们也会努力的。」 就这样,一护再次踏上了前往暮光森林的路途。 「你来晚了。」 被海螺召唤出来的海妖冷冷地看着一护。 「我……对不起。」一护在男人那冰冷却仿佛洞悉一切的视线下语塞了,他总觉得海妖完全看穿了他。 「如果你想终止这个交易,我并没有意见。」 海妖乾脆地转过了身,作势要离开了。 一护急了,他扑了上去,扑入海水中,慌乱地拉住了海妖的手臂,那冰冷的肌肤让他手指颤了颤,「不,不能终止交易。」 「这么说你愿意履行交易的条件了?」 海妖转过身来,手指捏住了他的下頜,「人类,我不是非你不可,你要认清楚,需要这个交易的,是你。」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 一护惶恐地抬头,「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那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他被海妖拉上了沙滩。 这是一具赤裸的男体,健壮而修长,笔直的双腿踩在沙滩上,下腹的性器沉甸甸的,让一护立即转开了视线。 然而他为了「表示诚意」,却之能屈辱地跪在了男人身前,将那紫红肿胀的东西含入唇中。 这种行为…… 简直太噁心了! 被那巨大的,带着海水的咸涩和雄性的腥膻味道的东西塞满了嘴巴,还得前后卖力地吞吐,一护简直要晕过去了,五脏六腑都因为难以消弭的抗拒而抽搐不已。 「吞深一点,要用舌头。」 他笨拙地听从了吩咐,将那巨大吞含到口腔更深处,膨大的顶端抵住了喉头,一股呕意刺激得他眼泪都涌了出来,但是那巨大的东西却仿佛找到了乐趣,反而加倍地膨胀起来,跳动着要往深处顶。 一护慌乱地用舌头去抵御强势的入侵,却被发出模糊抽吸声的男人扣住了头颅,巨大挺动主动往里面深入,一下一下,重重插着他的口腔甚至咽喉。 一护本能地挣扎,但扣住后脑的手指滑入了发间揪住发丝不给动弹半分,那巨大插入的力道很猛,一口气穿透了他的咽喉,咽喉痛苦地痉挛不已,一护几乎要在这极致的欺凌下眼前发黑,挣扎的力道仿佛都因为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而被抽空了。 「呜……唔……」 少年骑士的口腔跟他的后穴一样温暖,海族是冷血的生物,白哉第一次体验到人类的温度,不得不说,这的确能唤起他的本能,就如同此刻,少年流着泪,挣扎着却以紧窒的喉头束缚住他的肿胀,浓烈的快感就伴着这种温暖升腾着,窜入了他的每一根血管,被巨大撑得鼓鼓的腮颊,拉扯变薄的嘴唇,甚至落在毛发上的泪水,都是这种温暖的助燃剂,让他想要深入再深入。 几下强迫性的深喉后,白哉就决定射了。 毕竟他强迫少年做这种事,倒也不是完全为了自己的感受。 感觉到性器在口中膨胀和跳动,少年明显地惊慌起来,挣扎着想要将火热抽出口腔,白哉扣住他的头颅反而一个深深的顶入,「别动!」 温暖的窒内,束缚和痉挛,那触感挤压着白哉,让他向前,向前,然后,欲望喷薄而出。 「呜呜呜……」 「吞下去!」白哉简短地命令道。 「咳咳咳咳……呕……」 被男人按住头颅不肯放,一护快要窒息之下不得不慌不择路地将精液吞了下去,直到他吞得差不多,男人才终于松开了他,将性器从他口里抽出,一护顿时咳了个天昏地暗,抽搐般的呕吐着,却只呕出一点粘腻。 大那是那腥膻的味道,差点又刺激出下一波呕吐的反应。 「你多吃一点,身体才能更好地转变,怀上我的孩子。」 海妖一开口,一护就愣住了,转头呆呆地看着对方。 什么意思?身体……转变? 他本来以为海妖是个怪物,所有能够将普通人类男性的自己也做得怀孕,但是听他这么说来…… 其实是自己也要变成怪物了? 用他的……精液,改造成的怪物? 他浑身毛骨悚然,战慄的疙瘩在背脊爆起,几乎要推开海妖夺路而逃。 但是海妖已经压倒了他。 柔软的鲸骨沙滩上,他被那张极致俊美也极致冰冷的脸俯视着,「开始吧。」 然后,噩梦重复。 再次被那冰冷的巨大的东西贯穿的时候,一护并没有比第一次好过一点。 还是痛。 痛得就像被撕裂了一样。 那么大的东西贯穿进内脏,来回抽插,重重顶弄,在深处翻搅,一护觉得内脏都要被撕碎了。 脆弱的内壁被带进去,再拖出来,反反覆覆的摩擦,翻弄,是快要糜烂般的疼痛和恐惧,一护捂住肚子——那里被顶出了巨大的形状,他真的害怕自己被顶穿。 对方的毫无怜悯,毫无波动,则加倍让一护感到疼痛和屈辱——一护已经明白,这个海妖就是个没有心的怪物,他只是为了一个孩子才强迫自己做这种事情,所有丝毫不会顾及一护的感受。 射了一次之后他就检查一次,没有怀上就继续。 真的好痛…… 内里在反覆的抽插下很快就肿了,于是变得狭小的内径在那巨大贯穿进来的时候更是疼,疼得一护直发抖。 「好痛……」 他一直强行咬牙忍耐着,但终于忍耐不住了,发出的微弱的恳求简直像是在哭泣一样——这么软弱的声音,曾经在战场上流血的战士不该发出的声音。 「别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下次……下次再……」 「不行。」 男人将他就着被插入的姿势翻了一个身,那巨大的东西在长时间的摩擦之下似乎也染上了一点温度,没有那么冰凉了,然而粗糲的质感咬合着肿胀的内壁强行这般翻转,那强烈的感官令一护呜咽着完全失了神,口涎流出,他瘫软在男人身下。 会死的…… 双腿被架高,掐住腰的双手在那里留下了青色的指痕,臀部想必也很多,男人俯首看着他,一个眼神就是一场无尽的夜,「别想逃。」 一护摇着头,在被撑开的瞬间发出可怜的呜咽,浑身瑟瑟发抖。 乱了的发丝被冷汗和海水浸透地站在颈项和脸颊上,视线模糊,也不知道进行了多久,之前还是晴空,现在却阴沉了下来,海水在不远处不安地躁动,翻涌着要将这片沙滩淹没。 而一护早已被淹没。 那无处可逃的,疼痛和屈辱,折磨和忍耐,化作无边无际的海水,将他吞没,溺入口鼻深入内脏,直到窒息。 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 精液再度灌入伤痕累累的内里,每一寸摩擦过甚的内壁都在抽搐,而小腹微微鼓胀起来,但魔法的光芒闪过,还是蓝色,跟之前一样。 「不要了……」 在男人露出不满地想要再继续的关头,一护气息微弱地抗议,却连声音都是哆嗦的,「我会死的……」 大概是这句提醒了对方,对方顿了一顿,终于将在一护体内肆虐了太久的性器抽了出来。 夹不住的精液跟着流溢而出。 失禁一般,一护哆嗦着发抖,男人抓紧他的双臀挤了挤,冷声道,「不准流出来。」 一护不敢违抗地点了点头,用了所剩无几的力气,去收紧那肿痛难当的穴口。 他的顺从终于让男人脸色和缓了几分。 「下一次,三天之后。」 男人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一护拉住了他的手臂。 「能不能……先把龙骨草,给我。」 他恳求地凝视着对方,「我真的很需要。」 他的手指并没有多少力气,哪怕是用尽了全力,被轻易地捋了下来。 「你还没怀上孩子,交易就还不能完成。」 他冷淡地说道,然后踏入了海中。 一护的手颓然地落了下来,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良久,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抽噎。 这次一护乾脆没有回去城堡。 他这次带了足够的疗伤药剂,治疗过后身体便恢復了不少,然后他在森林深处弄了个营地,打了点猎物吃。 他不想回去面对眾人从期盼到失望的眼光,甚至不想跟任何人接触。 自己快要变成怪物了。 不男不女,不人不妖的,骯脏又怪异的,怪物。 想到这一点,就恨不得死了。 但是不能。 事已至此,至少,得坚持下去,救回主君。 对于海妖他虽然打心底里牴触,但是……平心而论,对方是跟他做了交易,本没有义务对他友善,他是个骑士,忠诚与守诺仍然是他的信念。 是的,这是个交易,自己需要,所以并不是强迫。 不要多想,完成交易就可以了。 主君活下来,就能守卫领地,给领地带来希望和幸福。 那些他熟悉的,会对他笑的人们,都能好好的,不需要遭遇动盪流离。 所以,这一切,毕竟是有价值的。 于是再一次,一护踏向了海边,吹响了海螺。 「呜……」 大海深沉悠远的声音,在海风中远远传扬出去,不久,遥远的海天所在,一线雪白的水线驀然划破了纯净的蔚蓝,飞快向着自己的方向延伸。 海妖,来了。 -- chapter03.变化 chapter03.变化 一护这一次非常顺从。 他已经得出经验,无谓的挣扎只会让自己吃更多苦头,顺从一点,配合一点,不但会好过一些,或许还能早点结束。 毕竟他不能每次都碎掉一身衣服,更不能继续这样消耗本可以避免的疗伤药剂,而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这种羞耻的事情,也不应该幕天席地地做。 于是一直以来掌控主动权的海妖稍微诧异地看到了海岸边那一个支好的帐篷,然后被骑士引入了帐篷里,年少的骑士甚至主动脱下了衣服。 散开的橘色长发倾泻而下,铺满了他的背又散开,造就出的绰约光影间,他的肌肤白净而紧实,腰肢显得非常纤细。 「你……」 「儘快开始吧。」 他表情平静地躺在了铺在帐篷内并不算厚实的底垫上。 赤裸的,纤瘦却精悍的少年人的身体,屈起的一侧膝盖内侧,那圆润的臀,洁白的大腿,以及腿间阴影中小小的粉色蕾心都在帐篷内并不黯淡的光线下一览无馀。 平静下来的橘色瞳孔被折射得极为剔透。 白哉觉得下腹猛然火热起来。 这样的骑士,莫名有一种勾人心弦的神秘,仿佛平静的海面下潜藏着无数暗流,充斥着奇妙的张力。 他俯身压了上去,「很好。」 做好了准备,无论外在的,还是内里的。 「我不想再受伤了。」 少年解释了一句。 他一说,白哉就记起了,第一次结束的时候,从他穴口汩汩涌出的白浊精液中掺杂的,那丝缕鲜红的血丝。 其实第二次也有。 少年的苦楚的吶喊他并非没有听见,只是他认为作为一个骑士,对方应该承受得住。 但是此刻,他罕见的,竟然感觉到了内疚这种情绪。 「我轻一点。」 他轻声说道。 「嗯。」 于是第一次,白哉没有直接贯穿,而是先用手叩上了那个即将承受的入口。 他的指尖感到了一份微妙的腻滑感。 少年却驀地露出了几分窘迫的神情,「我做了准备,你直接……」 仿佛被他发现自己连这里都做了准备,实在是很羞耻很困窘的一件事情——蹙窄眉微微红了腮颊的模样,竟然……心脏仿佛被什么碰了一下,不疼,痒痒的,很奇怪的感觉。 白哉并不是毫无情商的笨蛋,他只是对这种情绪陌生,因此反应的时间稍微慢上一点,他随即明白了,这种感觉应该是……觉得对方有点可爱。 他沉下了脸。 不需要的,无论是温柔还是眷恋,都是不需要的,而觉得可爱,从而升起好感,这明显不是什么好的开始。 他便抓起少年的脚踝提高,然后硕大抵住那滑腻的蕾瓣上下滑动着,人类的体温熨烫着他,很快,就将热度传递到那半勃的下体内,使之完全饱胀起来。 这种反应,之前白哉没有多想,现在不免也觉得异样起来。 他吸了一口气,一个用力,挺身将自己埋了进去。 「呃……」 被迫撑开的穴口皱褶一瞬间坤平,甚至显得近乎透明一样,粉色的,颤巍巍的,环绕在粗大的赤红周围,少年紧皱着眉,洗白的齿列死死咬住嘴唇,那本来拥有着嫣色的嘴唇,也一瞬间发白了。 「痛?」 「嗯。」 少年没有看他,白哉发现,今天从一开始,他们的视线就没怎么就对上过,此刻带着点痛楚的茫然眼神,仿佛漂浮在空中一般,竟让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 为什么,今天要想这么多……白哉排斥着这种状况,努力将似乎特别多的杂念拋开,开始了前后挺动的顶撞。 「唔……」 一护咬紧了嘴唇。 还好,不是很痛,而且不是那种撕裂的痛。 没有受伤,实在太好了。 男人的头发很长,帘子一般,随着他的倾身落在一护的身上,晃动间,那带着湿意和海水味道的发就像冰冷的海藻般拖拽在皮肤上,一护打了个抖,里里外外,他的热度都被那冰冷掠夺而去了。 没关係的,就当自己是个死人,木头,熬过去就好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 疼痛并不剧烈,被撑开的满涨感和异物在深处顶弄,侵入到内脏的不适于是更为鲜明,一次一次,反反覆覆,巨大的东西勾缠着内里的肉质抽出,又挤入到深处,将更深的,自己都不知道的所在强行撑开。 被强迫性地勾勒出那东西的形状,以及,硬度,温度,以及其上纠结鼓胀的筋脉——来回刮擦着嫩肉,那膨胀的东西代表着强烈的入侵感。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在海妖的性器被自己的体温渲染而不再那么冰冷了的时候,似乎一点点变得鲜明了。 就像一颗种子,在那里,虽然还看不到,却已经脉动着,即将破土而出一般。 一护无意识地皱紧了眉。 他驀地叫了一声,这过于甜腻的,做梦也不像是他会叫出来的声音不只是吓到了海妖,自己也吓了一跳。 「怎、怎么?」 「刚才……」 男人动了动腰,顿时,性器膨大的伞端再度碾压在适才让一护叫出声来的所在。 顿时,比刚才只是擦到的更为鲜明的一股刺激感,仿佛难忍的瘙痒得到了安抚,爆发出难以言语的愉悦的感官,从那一点爆发开来。 一护在制止之前,又爆发出一声低吟,酥得宛若融化的油脂,还撒满了糖粉。 这声音太甜了,太腻了,简直……一护窘得无地自容,甚至感到了惶恐和害怕,他叫了出来,「那里……别碰了!」 少年双颊浮现出薄薄的晕红,他的眼底盛着惶恐和动摇,这种反应倒是难得一见,白哉沉吟了片刻,在感觉到内里并非那种乾涩而紧紧咬合着排斥的感觉,而是变得奇妙的温热又柔软,娇腻地缠绕着自己,甚至溢出点点湿意来,他果断下了决定:这样的状况应该是好的,至少比痛得挣扎和适才的木头状好。 他忽略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丝缕的兴味和热度,缓缓抽出,在少年松了口气的瞬间一个用力,重重地顶在了那一点。 「啊啊……别……」 少年仓促迸出呼喊,双唇张开,眸子里一瞬间就凝聚了点点泪花——白哉可不认为这是痛的,那交织着忍耐和快意的眉心,那粘腻的甜蜜的叫喊,那热切着一瞬就卷裹上来,热得烫到他的心里去的媚壁,无比说明少年在刚才的顶弄下有多么的欢喜,细白的腰肢甚至都浮了上来,焦躁地拱起磨蹭着白哉的腰腹。 夹在下腹间的茎芽,从来没有反应的所在,不知何时已然颤颤巍巍地挺了起来,从膜衣中露出的头端是很少使用的娇嫩粉色,笔直而修长,竟是非常好看。 「你挺喜欢的。」 白哉描述事实地说道,探手下去扣住了那挺翘的欲茎,上下摩挲了几下。 「哈啊……」 下意识地去推那手臂,一护受不住地摇头,这太刺激了,实在太刺激了,不但那一点爆开来叫人全身都酥了一般的悦意,前端也被对方拿捏在手里,摩擦一下就有浓烈的焦躁和欢愉沿着脊背直衝而上,简直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是羞窘和慌乱之外,身体竟然隐隐渴望着更多。 推挤的手也仿佛使不上什么力气一般,软趴趴地,不但没能推开,反而被男人握在手里,强迫他一同包绕住那挺翘的性器。 「别……」 怎么能这样! 渴望着这个海妖!怪物! 一护拼命想要压下这不受控制的感觉和反应,但是越是压抑,似乎那蒸腾而上,将每一个毛孔都打开的热度就益发的鲜明,太过分了,为什么啊…… 男人已经猛烈地动了起来,几乎完全脱出,然后挟巨大的力道一衝而入,将内壁摩擦着撑开,那鲜明的摩擦感,从前明明痛不欲生,在这刻,居然也摩出了难以形容的酥麻感,内里仿佛一朝从沉眠中活了过来,欢喜地接纳着这兇悍的刺激,而主动缠绕上去,要加剧那摩擦,而一旦巨大的顶端擦过或撞击到那一点,难以压制的快乐就爆发开来,令他忍耐不住衝出咽喉的吟叫,全身紧绷起来,被那快乐滚过全身,发丝都在颤抖,足背都随之紧绷。 这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 「啊啊……不要了……你……」一护去推他的胸膛,双腿乱蹬着要从他身下逃跑。 但是海妖从来都不会顾及他的意愿,施加疼痛的时候是这样,诱发快乐时还是这样。 甚至他似乎被这样的一护勾起了兴趣,之前的两次,目的性很明显,对于过程,他的反应则极为平淡,仿佛公事公办,但这刻,就是对他并不了解的一护,都能看出他的那份兴味,以及主动探索的态度。 他抓住一护的双腕压在头顶,身体嵌入他的双腿间,死死卡着不让一护逃脱。 好大的力气……竟然……手腕被压製得动弹不了。 一护知晓海妖的强大,但是也没想到光是力量上就是这么一面倒。 男人不顾他的错愕和反抗,一刻也不停得摆动着劲健紧绷的腰,一次次带动巨大的性器挺入一护体内,顶弄到那一点,哪怕一护拱起腰肢翻腾着脊背拼命逃避,他却能不依不饶追逐上来,将一护逼入感官的浪潮,浪潮拍打愈发汹涌,一护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快感叠加着上涨,将他淹没的感觉,被那快感侵入五脏六腑,连内脏都为之颤抖的感觉,甚至……一旦顶到那一点,就会如愿陷入甜美幻境的感觉,都让他或被动或主动地沉溺,无法挣扎。 「啊……啊哈……好深……」 发出这样的声音…… 「噗嗤噗嗤」的水声在抽插间极为响亮,而粘腻在抽退间被带出,流溢向臀沟,身下的地垫都湿了。 男人还没有射精,这水明显是自己出来的,一护一想到这一点简直无法面对了。 胸口驀地一疼,男人放开了他没多少反抗的手腕,手指攫住那樱色的蓓蕾一拧,但是随即这疼痛间就溢出了难耐的酥痒,随着手指的揉拧,一波波迸发开来,刺激得内里更加的挛缩,咬紧了那进出的硕大。 「啊……」 「硬了。」 男人眼睛里闪烁着光亮,照亮了那内里深沉的黑,被他这般目光灼灼地看着,一护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小孩子里里外外翻弄着玩耍的娃娃一样,但是一旦感官的浪潮翻涌上来,他思维就仿佛断了线,一个念头冒出来又很快消失,换成下一个,断断续续,难以连贯。 始终鲜明的只有那在他体内翻搅的硬物。 「啊……啊哈……」 他忍耐不住地呻吟出来,「慢一点……」 「你快射了……」 男人说道,反而加快了衝击的速度,噗嗤噗嗤的尖锐水声中,他抽插一次内里就淅淅沥沥溢出更多。 「好多水……」 如实的描述却让人羞耻到无地自容。 「啊啊……不……不……」 硬物也一刻不停地顶撞着,在深处磨碾着,媚壁和那一点都欢悦地跳动不已,一旦被硬物碾到,快乐就电流般贯穿了全身,足趾忍不住的蜷缩起来,快感两相衝击,一护很快就受不住了,射精的衝动在下腹奔涌,膨胀,旋转,他的眼前仿佛迸开了漂亮的烟花,烟花旋转着落下,他的世界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一护才意识到自己射了。 而他连自己有没有叫出来,或是说了什么胡言乱语都不记得。 意识里只有那白炽的,闪电一般将他的思维全部清空的绝顶欢愉。 手指扣入了男人的手臂,而内壁痉挛般死死咬合着那巨大,还在不停收缩。 「嘶……」男人蹙起了乌黑如剑的眉,面上一瞬间也涌起了薄致的晕,他咬紧的牙关显出下顎绷紧的形状,而浑身紧绷着,兇狠地撞了进来。 才高潮的内壁还在痉挛状态,就被这么大这么硬的东西强行撑开,那种刺激感无与伦比,一护「呜啊」一声哭了出来,失声叫道,「别……我才刚……啊……啊啊啊……」 「你咬这么紧……」 野蛮的衝撞不但不有所收敛,反而便变本加厉,在他体内横徵暴敛,每一次都故意顶撞到那一点,逼得一护四肢都抽紧般痉挛起来,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流着泪被他干得再一次射出一小股白浊,然后男人低吼一声,在他体内射了出来,那跳动的东西竟然热得很,灌注入体内的精液也仿佛沸腾一般,烫得内里都是火辣辣的一片。 「啊……好烫……」 一护模糊的呢喃了一句,翻腾不已的腰背终于被抽空了力气地瘫软了下来。 他恍恍惚惚陷入了某种迷乱的境地,只感觉那半软的东西抽出,他被男人翻了个身,摆弄成俯跪的姿势,有力的手掌扣在腰上往后一拉,湿漉漉的穴口就迎上了那重新恢復了硬度的肉质,重重的,将他贯穿。 灼热的快感在滑腻却又粗糲的摩擦间爆发。 一护呜咽着,被衝击得恍惚的神智再度陷入了举步维艰的泥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快点……结束吧…… 「不行……真的……不行了……」 天色暗了下来。 这一次,真的是太长了。 海妖真的是不知疲倦的怪物,将一护翻来覆去反反覆覆干得射了好多次,到现在小腹都抽痛不已,感觉再也射不出来什么了,他却还精神奕奕地在继续。 内里在反覆的,过多的摩擦下早已肿胀了起来,于是每一下摩擦都鲜明得过分,敏感得过分,一护总觉得下一次,这娇嫩的内里就会被摩擦到糜烂,渗出鲜血来,但实际上,从穴口流溢出来的,是射进去的精液和他自己溢出的汁液的混合物,并没有血。 但实在太多了,太久了。 他语无伦次地哀恳着,声音沙哑而微弱,「不行……不要再来了……」 男人轻而易举地抱起了他,分开他无力的双腿将他掛在自己腰上,跨坐的姿势下,体重显然是不利的,会让那巨物进入得更深,果然,被灌满了精液的小腹微微凸了起来,男人一按,迫使内里的敏感处挤压着那巨大,一护顿时呜地哭了出来,胸前的乳头被手指反覆拧弄,被口唇吮吸啃咬,变得尖挺而肿大,还绕着一圈牙印,他受不了地倒在男人的肩头,感觉那巨大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在深处翻搅,他恨得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唔!你……」 男人发出轻微的痛吟,那肆虐在一护体内的东西竟然再度胀大了几分,恰巧他进得极深,于是就像是要把内脏都撑裂一般,一护只得松了口,哭得喘不过气来,「又大了……」 「就快了。」 在性事中寡言少语埋头苦干的海妖居然也会良心发现地安慰了他一句,虽然这种程度的话语几乎算不上安慰,但一护还是接受了,抽噎着说道,「你……说话要算话……」 「好。」 这般应诺着,白哉掐住少年的腰将他重重放下,果不其然,少年迸出甘美却又难耐的抽吸和啜泣,他带着刚毅感的轮廓虽然因为年龄的关係还并不那么鲜明,但还是叫人一眼看得出是个战斗职业者,但这刻,他的五官,气质,都像是被长时间的交合磨平了,变得柔软,脆弱而无助,却莫名焕发出从前不曾有的风情来,带着点甜,带着点涩,又带着点奇妙的醉人的因子,白哉觉得热,很热,不单是从少年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还有从自己体内升腾起来的,流窜入每一根血管的温度,而造就一种醉酒般的放纵状态。 最终,他饜足地在少年体内射出的时候,那份热度就达到了顶峰。 身体的欢愉动摇了他的心,软软的,热热的,什么东西在深处涌动,陌生,却非不适。 驱使着他在失神倒在怀中的少年那哭泣得发红的眼尾,非常轻的,用唇瓣碰了一下。 他尝到了。 眼泪,是甜的。 这个人类,从里到外,都很甜。 咳咳,虽然活烂,但那啥大,所以还是会瞎猫撞到死老鼠噠,然后白菜稍微进化了一点点^_^ -- chapter04.抵御 chapter04.抵御 「为什么那个人类会变成那样?」 白哉进入神殿时是沉了脸的,毕竟不需要什么敏感的直觉,只要看到昨日,也就是第四次来跟他见面的人族骑士时,谁都会觉得不对劲的。 当然也不是一开始就不对劲。 刚开始做的时候,原本白哉以为像上次那样,对自己的触碰有反应,做起来会因为快乐而吶喊颤抖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变化了,但是不是。 黑崎一护简直敏感到不正常。 才刚一开始,对方就在他的触碰之下颤抖得厉害,面上急遽涌现出潮红的晕,显而易见的动情状态,然后,还没进入到正题,他就像是快要被情慾溺没一般,哪怕他理智上根本不情愿变成这样,身体却极度坦率地渴求着白哉,即便不肯说出口,肢体却焦躁的催促着白哉的占有。 这种矛盾的表现白哉原本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身体被开发出来,会抵抗不住情慾的衝击,应该也是正常的,但是射了第一次之后,黑崎一护居然完全失去了神智,像是藤蔓一般缠着他不肯放,拼命索求奋力迎合,不知停止地沉浸在情慾的浸泡之下,直到生生晕了过去。 白哉对这种变化感到不安,于是他在少年身边等到他醒来,然而醒来时,问起适才的异样,少年却明显没有和神智那一段时间的记忆,显得茫然又无辜。 如果他记得,一定会是非常窘迫羞耻的表情,就跟第三次之后匆匆要回去时那样。 白哉越想越不对,他觉得自己肯定被隐瞒了什么,而这种隐瞒,对他原本的打算是不利的,会让事情走向一个他不期望的方向。 只得非常不快地来寻长老。 「变成哪样?」 「……那个人类很不对劲,他好像失去了理智。」 「对啊,因为他是人类,被我族的体液改造的时候,是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长老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毕竟我族的血脉比较强势,吞噬并同化人族血脉时反应就会比较剧烈。」 「你之前没说会有血脉同化这回事。」 「人族的男性是不可能生孩子的,当然必须同化才可能做到。」 长老瞥了白哉一眼,一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想不到吗」的模样,白哉觉得很憋屈,他当初就对所谓预言出来的命定伴侣是人类感到抗拒,但形势由不得他任性,折衷下来就是跟人类做交易索取一个孩子——恰巧那个人类也有急需的东西,交易就这么成立了,因此他一开始就没有仔细询问详情。 显然他不问,长老也故意不说,打着出了问题白哉的打算就会落空的主意。 长老看着白哉憋气的模样,嘴角一弯,很有耐心地解释,「王,他目前只是被改造的第一阶段,所以会有些不受控制,等到他的身体可以适应海水,就能够孕育出您的孩子了。」 白哉恼怒地道,「我并不想他变成海妖。」 长老不紧不慢,「但是他是预言为您选择的伴侣。」 「我只要他生个孩子来继承王位!」 白哉固执地道,「他是人类,继续做人类就可以了,扭曲他人命运这种事,不愿意。」 「可您已经做了。」 「还没做到底,一定还有补救的办法。」 长老也只能对王的坚持叹了口气,「他转变已经开始了,这种变化是不可逆的,王,您还是接受现实的好。」 「我不接受。」 白哉转过身,「我会找到办法。」 长老摇了摇头。 但也没有继续劝说。 所谓的王,必须扛着旁人无法承受的重量禹禹独行,因此,王必须独自做下决定并承受后果。 他们的王,一直都是很了不起的王。 白哉离开神殿后,就去了王家的藏书室。 以海藻製成的纸,以魔法调製的墨水,书写出来的书籍,只要有斥水魔法阵的保护,在海底这种阴暗潮湿的环境,依然可以长久保存下来。 白哉不眠不休翻阅着那些古书。 他的祖上,似乎也是有跟人类结合的,那在身体转化这方面应该会有什么经验记载下来才对。 不过寻找到祖上跟人类结合的记载并没有给白哉多少啟发,毕竟当年祖上和人类是相爱的,他们都很欢迎这种变化,压根不会想到用什么办法去阻止。 具有参考价值的是,他们详细记载了人类身体转变的每一个阶段,而黑崎一护那个人类,的的确确,处在转变的第一阶段——这种阶段,身体已经拥有人鱼的特徵,但怀孕的几率很低。 最终白哉在不愿放弃却开始感到无奈的时候,终于寻找到了一个线索。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 他放下书本,眼底流露出一丝的振奋,以及决意。 一护坐在海边。 十二月了,海边变得很冷了。 但是以他的体质倒还不惧怕这种程度的低温。 冷一点,脑子会更清醒一点吧。 他吹着海风,散着的长发在海风中飘拂,就像他那激盪不安的心。 上次结束之后,一护虽然身体很累,却不知为何,具体过程都模糊了,只记得很热很热,贴合着的清凉的身体让他很舒服,拼命想要索取更多的清凉,过程迷迷糊糊的,倒是没有前几次辛苦,至于事后的疲惫,休息休息就好了。 但是很明显,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不受控制的变化。 就算是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的时候,海妖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也会发出失落的空虚的因子。 才回到森林里的营地一天,就仿佛被什么催促着,想要去海边,跟海妖做那种事情。 空虚的内里在这种思念中收缩着,沁出黏黏腻腻酸酸楚楚的液体,蛰得他坐立难安。 身体,变得淫荡了。 仿佛那种……什么都不顾,一心只想要和怪物结合的傀儡一样。 这种变化,是在告诉他,自己马上就要转变成怪物了吗? 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怀孕了? 以男性的身体怀孕,该怎么办?住在哪里?怎么隐瞒人的耳目?会不会被当成怪物处死? 一护越想越是心烦意乱。 海妖知道会变成这样吗?他一定是知道的,但是他也将这种代价看成交易的一部分吧?他并不会在意自己的结局…… 想到这一点,一护心里一时间充满了羞辱和愤怒,连可以得到龙骨花这个百试不灵的安慰都没能将之平息下来。 寒风虽冷,却也没能镇静下他乱到嗡嗡叫的脑子,各种问题纷至沓来,吵得他不得安寧。 「可恶!」 视野边缘有一线白色的浪花从海天交际之处向所在的地方延伸而来,一护明白,海妖到了。 即使心里不可能有同样的感觉,身体却立即地欢欣鼓舞起来。 「你来了。」 少年站在海风中,风将他橘色的长发吹得乱舞,洁白的海滩上,他是明亮的,像朝阳的光。 这个少年,拥有让白哉欣赏的品质。 他为了目标,可以百折不挠,哪怕过程会让他痛苦,羞耻,他并不逃避。 这样的人,自然会有他的人生目标,不需要问,白哉知道他不会愿意选择成为一个海妖,离开朝夕相处的人们,去到陌生的海底,跟一个从不熟悉的族群一起生活。 毕竟很明显,少年在看到他的时候,情绪并不是轻松愉快的。 ——这位白哉所谓的命定伴侣,显然也不喜欢白哉。 挺好。 白哉在少年像每次开始一样,主动去脱下衣服的时候,握住了他微微颤抖的手。 「我要教你一样东西,你认真学。」 少年顿住,惊讶地抬起眼睛看着他,「学?学什么?」 「学习,在那个时候抵御欲望的诱惑。」 「什么?」 一护好不容易忍耐了这么些天,他以为这次见到海妖之后,只要顺理成章闭上眼睛随他去就好了,没想到海妖居然会提出这么个要求。 「什么意思?」 难道他也觉得我的身体变得太过淫荡了? 他在看不起我吗? 变成这样是我自愿的吗? 一护又委屈又羞耻,「那些反应,不是我的本意。」 「所以你要抵抗,不能被主宰。」 「我不懂。」一护有点赌气地说道。 「如果你抵御不住,就会彻底转变成海妖。」 男人严厉地警告了他。 一护一惊,「如果抵御住了呢?」 「你的转变就会停止在第一阶段,今后,即使你诞下我的孩子,你依然是人类。」 一护被他吓到了,如果变成不能离开大海三天以上的海妖,那么就不能留在陆地上生活了,他无法想象不得不离开领地,离开妹妹们,离开主君,离开朝夕相处的战友们,独自进入海底生活的前景。 父亲在战场上战死之后,他就跟两个妹妹在主君的城堡中生活,接受教育和训练,他一直期待着为主君上战场,期待着建立功勋,将两个妹妹嫁个好人家的未来——变成了海妖的话,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没有了自己的妹妹们,会是什么下场? 主君如果还在,或许还能照顾他们,但主君若是被堂弟那个败家子浪荡子夺走了爵位,那么……妹妹们只会迎来被生吞活剥的命运! 一护立即用力点头,「我学!」 「好。」 他的态度端正起来,男人便将法诀教给了他。 跟海妖在这么狭小密闭的空间相处,身体的骚动已经强烈到让一护恍惚,一护艰难地压制着身体深处咆哮欲出的欲望,去记那些法诀并试着练习起来。 但真的很难,太难了。 「专注。」 男人严厉地呵斥他的恍神,「我在你面前的时候,才是修炼最好的时机,你要抵抗欲望的诱惑。」 这不是直说他很想对方怎么样他吗? 我变成这样都是谁害的? 一护被这种强烈的羞耻感主宰着,对这把自己弄成这样的海妖简直是生出了恨意来。 但是恨意居然能有效的压制欲望。 一护于是加倍用力地去恨海妖。 无耻,自大,自己不穿衣服坐在我面前诱惑我还责备我太淫荡!哼!冷冰冰的怪物怎么会拥有同理心!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一定是在海族中找不到配偶才会来跟人类做交易以求得一个后代! 这样想来,这海妖也蛮惨的,但我不会同情他的! 该! 然后一护真的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一瞬间,他仿佛被抽离了身体,不再受到那时时刻刻骚动在体内的热度的衝击,变得心平气和,他看到了帐篷外的天空,海洋,无边无际的自由的空间,看到海鸥飞翔,鱼儿跳跃,野兽在森林里徘徊,草木在冬日里凋落,却在默默蓄积力量。 成功了吗?一护心中一喜,然后就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掉了出来。 「我刚才……」 「你刚才应该是成功了。」 白哉觉得这人类骑士倒算是悟性可嘉。 「那就继续吧。」 他指点道,「那种状态并不容易进入,但你要记住那种感觉,学会随时将身心维持在一种比较平衡,平静的状态。」 「放松,接纳,然后掌控。」 海妖的指导还是很详尽的。 几乎算得上是手把手的教。 一护之前只能说是在恨意的驱动下抵抗住了情慾的衝击,巧合般进入了那种境界,但要长时间维持却做不到,但在海妖的指导之下,他渐渐有了心得。 精神影响身体。 正如同身体会影响精神一样,作用是相互的。 而一旦让引导精神占据主要地位,那些身体上的困扰,顿时就不那么明显了。 一护为自己的进步感到欢喜。 他作为骑士,从小就学习锤鍊身体,对于力量,对于疼痛,是很熟悉并且拥有控制力的,但欲望这种本能反应,来得陌生而且气势汹汹,他在学会抵抗之前就被击溃了。 但是现在,他终于开始学会掌控。 关键是,海妖也就是坐在他的面前,没有别的动作,这种诱惑程度,自然比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要相对容易抵御一点。 不,也很不容易啊…… 一护偷眼看了一眼海妖。 虽然行为和作风都很讨人厌,但是……一护记得肌肤贴合上来的感觉,记得海妖薄红的唇压在颈侧的濡湿感,湿漉漉的带着海的味道的发丝拖曳在皮肤上,曾经感觉像海藻缠绕般不适,但在情慾的美化下,却也变得奇妙的甜美了,尤其是被他进入,那种充实饱胀的满足,以及被顶弄到最敏感的那一点,情慾电流般衝击过全身,在每一处神经炸开欢愉的绝顶快乐…… 这些,一护并不想留恋,但是却像是鐫刻在身体深处一样,自然而然就在海妖靠近的瞬间浮现出来,驱使着他去索求更进一步的接触。 而这些动摇心智的印象、回忆、感受,现在,一护在抵御的过程中,反而感受得更加清晰。 拉锯的战争,是痛苦的。 明明想要倒向快乐,却不得不抗拒着,保持清醒着被欲望折磨。 这样的折磨,整整持续了一整天。 「今天可以了,休息吧,我明天再来。」 男人终于良心发现地放过了被折磨得心力交瘁的一护。 一护点点头,庆幸地送走了可怕的恶魔督导。 没错,比城堡里的骑士长训练他们时还可怕。 不过好笑的是这位督导走的时候还是裸奔啊哈哈哈哈哈! 苦中作乐地吃了点乾粮,一护在帐篷里倒头就睡。 大概是太累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可惜睡着了也不得安寧,他熬了好几天才等到海妖来,以为就能解脱了,没想到海妖教他修炼啥精神法,生生煎熬了一天。 于是一护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细节,大概是白天他看得仔细了,因此完美地复製了海妖的身材。 那结实的胸肌,那块块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那宽阔而优美收拢在腰际的腰胁线条,那长长的乌黑蜿蜒而下的发下莹洁如冰晶的肌肤…… 一护心神荡漾地摸了上去。 肌肤是凉的,却细腻,包裹着的肌肉则非常坚实有力。 动起来的时候还会收紧着鼓起来呢……记起那些极为糜乱的时分,一护顿时觉得自己内里已经开始湿润不已地抽动了起来。 手往下滑。 那巨大的,虽然不热烫但坚硬饱胀的东西……只要将之纳入体内…… 马上……马上就可以…… 「要抵御诱惑!」 「别分心!」 「精神主宰身体,而不是身体主宰精神!」 还没来得及碰到一根手指尖,他就被海妖严厉的呵斥声惊醒了。 吓得魂都飞了。 一护耙着头发,哀叫了一声,「混蛋啊!」 -- chapter05.交付 一护最后只能加倍卖力地修炼。 反正他是被身体转化影响,才不是真的渴望那种傢伙呢! 一护憋着一股气,成天除了吃东西睡觉就是修炼,努力之下成效果然卓着,等到下一次约定的时间到来时,一护已经差不多不会有空虚不适的生理反应了。 他很得意。 但是想到还没脱离危险的主君又是忧心忡忡。 如果怀不上就不给龙骨草的话,他到底要在这里磨到什么时候啊? 万一终于成功了,结果时间太久,一切都来不及了怎么办? 他心事重重地去到了海边,搭好帐篷后吹响了海螺。 白哉也不知道骑士能不能在这几天内修炼有成,从骑士坚毅的性格来看,他应该不会懈怠,但灵光一闪的领悟是一回事,但要有持久的稳定的实力优势则是另一回事。 海螺响了。 白哉心里一喜,他迅速地游了出去。 见面的时候白哉发现骑士眉宇间凝着自信,他看向自己的视线没有下意识的回避,而是坦然明亮的。 但是他的眉心蹙着,又显得颇为忧愁。 「怎么了?修炼不顺利?」 少年摇头,咬了咬嘴唇,踌躇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开口,「你……能不能先把龙骨草给我?我真的……不能再耽误了。」 「是要去救什么人吗?」 「是的,他现在伤势很重,而且不好起来的话,形势也会变得非常糟糕,我,还有领地的所有人,都需要他好起来。」 少年说着,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求恳地看着白哉。 他的眼睛,很漂亮。 明亮宛若星辰,是剔透的橘色,顏色浅却艷丽。 白哉生活在很深很深的海底——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深邃蔚蓝,深海中的光线并不够,昏暗和永恆之炎的光芒交错,神秘而不失美丽,却永远也比不上阳光之下的无边无际毫无阴霾的明朗,因此白哉天生就喜欢明亮耀目的存在,但是他的尾鳞,却是夜一般的黑。 如果这个人类转化成为同族,他的尾鳞,一定是跟发色和眸色一般灿烂的金橘色吧? 如果世上有什么能让白哉心软,那么……拥有如此美丽眸色的少年求恳的眼神,大概会是列在其中的。 白哉在少年期盼的视线中点了点头,「可以。」 毕竟是因为他的失误,让对方付出了比原本预料要多的代价。 「真的?」 显而易见的惊喜在那双眸子深处绽放,像绚丽的花雨落在水面,又像是海水被夕阳洒满了金色的光点,少年高兴得几乎语无伦次,「我是说,我不是怀疑你,我……我把药草送回去之后一定儘快赶过来,我绝不会毁约的,谢谢你!」 他笑起来的样子,白哉似乎还是第一次看见。 非常漂亮。 「我相信。」 他的声音似乎也随着温和了几分。 「真的,我非常感激……你不知道他对我,对大家,有多么重要……」 少年在白哉沉静的容色面前稍微收敛了笑容,小声地,他几分不好意思般地羞赧了起来,「这些其实跟你无关,你也不喜欢听吧,我们……我们还是……」 「没关係。」 白哉原本是直接进入正题而不喜欢废话的性子,既然本质就是冰冷的交易,自然没有必要覆盖上温情脉脉的虚假面纱,但是他这时候并不介意跟少年多说上几句,「你想说的话,我听着。」 「没,没有了,我就是很感激你愿意提前把龙骨草给我。」 他再度提起了药草,白哉想了想,嗯,果然是到手才更安心么? 他手腕一个翻转,一个小小的贝壳琢磨而成,上面还刻印着符文的盒子落在了他的手心,将盒子递了过去,「准备了两棵,毕竟炼製药水有失败的几率。」 「两棵?」 一护又惊喜了一次,「谢谢你,想得很周到。」 的确,万一炼製失败了,千辛万苦拿回来的药草化为乌有,那情形就太绝望了,两颗的话,术士们小心一点,应该可以救回主君了。 他这刻看冷冰冰的海妖都顺眼了不少。 人家体贴,他也该有所回报。 将药草收好,他看向海妖,「所以今天……」 交谈了这么久,少年也没有出现渴望不已,呼吸紧促,双颊泛晕的状况,白哉感应了一下他的精神力,发现已经有了初阶的成效,对他的进度很是满意,「今天自然还是要继续的。」 「嗯。」 一护开始脱衣服。 他反正已经习惯对方裸奔了——咳,就算裸着身体,海妖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他举止放诞,反而蕴着威严,习惯之后,他都当成常态了,但是在对方的视线中脱衣服,以前当成交易,对这种细节早已没什么感觉,这刻不知道为什么,不是羞耻,却……觉得要从脚板底烧到了脸上,烫得他心慌。 不会是又有反应了吧? 他吓了一跳,连忙正心定意,很快平静下来,几下将衣服脱光光,躺平,「来吧。」 「嗯。」 海妖对他复杂的心理一无所知,面色如常地压了上来。 一护却格外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劲健的肌理跟自己的肌肤贴合摩擦的感觉,那腿间的巨大抵住了下腹,前端已经有几分湿润地摩擦着,男人俯身看住了他,他的视线如此的深沉,如夜色般无边无际,发丝微潮散发出海的味道,呼吸落在脸颊上…… 这么近的距离,那超越人类常识的美色,的的确确,是过于衝击了。 一护闭上了眼。 比起迷乱地完全溺没在情慾中的感觉,现在这样……真的有点磨人…… 快点进入正题吧……以前不都是很爽快的吗?怎么这次磨磨蹭蹭的? 手掌抚上臀部的时候,一护吓得一抖,但压制住了,可手指滑到股间去叩那入口的时候一护真的没办法怪自己一惊一乍了了——明明是海妖不正常! 「你干什么?」 「我看了一些书籍,上面说应该先放松。」 海妖很一板一眼地回答,「之前太过粗暴,让你受伤,抱歉。」 一护实在难以面对这掺杂了几分温情的场面——尷尬得慌,还不如冷冰冰的交易态度呢! 「不用了,你直接……直接进来吧!」 他闭上眼,声音不自觉的打了点抖,「我可以的。」 白哉指尖稍微陷进去了一点,那入口的蕾瓣非常细腻,温热地缠绕在了指尖,是奇妙的触觉,他不由得深入了一个指节,里面更是滑腻极了,像是柔嫩的贝肉一般,颤巍巍地裹住了指腹,指尖还触及到了湿意,稍微一动,那湿意就在指尖洇了开来,这温度,这触感,像是温软却无法阻止的雾气一般,渗透到了身体深处。 「湿了。」 白哉如实描述道。 「我说了不用……」 少年双颊浮上一层娇艷的晕,声音也越发颤得厉害,并不是失去理智的发情状态,这个模样的骑士让白哉觉得实在是很可爱,就是有点吵,一直试图拒绝自己的好意,白哉不悦地俯首下去,将嘴唇堵在了那张嘴上。 「唔……」 一护错愕地瞪圆了眼。 似乎就第一次男人吻过他一次,一个冷冰冰的,宣告般的,简直称不上亲吻的吻。 不管对方有没有感觉,一护那时候是根本没有触感之外的感觉。 但现在…… 男人用力压在他的嘴唇上,双眼瞼垂敛着,睫毛又黑又长,密密的,一护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吸吮自己的嘴唇。 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和热度升腾上来,男人的手指在后穴中搅拌着,一下就又深入了好多,一护哆嗦着几乎要弹起来,谁知道男人另一隻手不知什么时候扣着他下頜吻得更深,拇指还在喉结上摩挲了一下,那触感……一护几乎是一瞬间就瘫软了下来,后穴涌出一大股湿腻,并且抽动着咬紧了那手指。 交叠的唇间男人似乎低咒了一声,舌头就强硬地抵了进来,一护正喘息着提不起力气,轻而易举被他长驱直入,舌头交缠在一起,还来回挨擦着颊顎,整个口腔突然就敏感得不行,哪里碰一下都得哆嗦,一护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修炼法还不到家,一到真场合就露原形了,他想要振作起来进入修炼状态,但却有压根凝聚不起正常的持续的思维。 只能被动的感受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在自己身上造就惊涛骇浪。 到得后来,他甚至已经回应了起来,纠缠住那在口腔内搅拌的舌头,去摩挲出更多,更炽热的酥麻电流。 「哈……哈啊……」 一吻毕,少年已经喘得厉害,后穴也湿得一塌糊涂,白哉被那纠缠着指腹不停收缩的穴口刺激着,下腹早就硬得厉害,觉得这也该差不多了,就抽出手指扣住少年一侧膝盖将之抬高,火热抵住那湿漉漉的温热的穴口上下摩擦了几下,将性器磨得更硬,一个用力,在少年柔软又惶恐的湿润视线中一挺到底。 「啊……」 这声音不是痛,软得厉害还仿佛滴出水来,少年用力拉直了脖颈,脸颊和颈子都通红一片,内里则欢迎至极地包裹上来,四面八方地挤压着他,白哉低喘了一声,受不住地挺腰到了更深的所在,逼得少年哆嗦着叫出了声,他驀然觉得这种状况……无法形容,就是想要用力,更用力,让少年露出更多,更无法自持的情态,但白哉又清楚他是清醒的,不是那种无意识地拼命纠缠的状态,于是他也就放心这么做了。 硬肿犁着那嫵媚湿润的嫩肉大开大闔,白哉感觉自己陷入了云,陷入了海,被那温热挤压,缠绕,吮吸,舒服却又焦躁,这就是情慾,让人沉醉却永不满足,他挺动着腰,用硬物去磨那柔软却固执纠缠上来,几乎强硬的内壁,一次次贯穿进去——其实太过深入没有意义的,只要结局是他射出来,在少年体内播下种子,目的也就达到了,那些前戏,这种沉醉,都是毫无意义的,但为何,这些却会让他停不下来,甚至……想要抱紧在怀中辗转翻腾的少年呢? 「啊……呜……太快……」 少年呻吟着,眼眸湿漉漉的,明明是那么柔软的眼波,却像是尖锐的针一般,刺在白哉不知道的,柔软的所在,不是疼,就是难以抵抗。 想要抱紧他,更多的给予,更温柔地让他舒服,却又想要更暴虐地让他哭,让他叫,让他为自己无法自主。 白哉用力将人压入怀中,胸膛,腹部,全部紧紧贴合在一起,下体更是嵌合纠缠,一刻也不停歇地抽插贯穿中,每一下深入,少年的颤抖,紧绷,瘫软,都会在贴合间传递,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的吟喘,全部,都在自己怀里,自己手中——这一切,都让狭小的帐篷升温,让白哉仿佛离开了永恆的低温,而跟着变得炽热起来。 会不会,像冰川那样,融化呢? 但这种融化,是多么的舒服啊…… 血脉在血管中四下衝突,汩汩流淌,神经线开始了曼妙的舞蹈,一次一次,紧绷着,站在了刀尖上,是甜美的疼痛,是柔软的战慄,是炽热的衝突,是血腥的征伐,一切,都混沌在这纠缠的发丝和呼吸,皮骨和脉动之间,将海妖和人类的血肉融化成无分彼我般的存在。 白哉俯首下去,吻住少年无意识般低低哭泣的唇,「哭什么?」 「啊……太……太刺激了……」 少年呜咽着,翻腾着,「你慢一点……」 「我慢一点的话,你不会哭得更厉害?」 颤抖的嘴唇,抽动的呼吸,湿润的眼眸,冶艷的腮颊——沉溺在情慾中的,何止自己一个? 「你……啊哈……」少年的手臂缠绕上来,呼吸交融,他抚摸着白哉的耳鰭,由坚硬的骨质撑开的薄膜,像扇子,极为漂亮,白哉敏感地一顿,「别乱摸……」 「你,叫什么名字?」 他带着泣音的呢喃喷吐在耳部,却像是柔滑地鑽入了心底。 「白哉。」父母和祖父都不在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的名字。 「白哉……」 少年重复着,「白哉……」 为何,这个名字,简单的音节,被他这般呢喃着,如此的令人动摇呢? 「你呢?」 预言中早就告知了白哉少年的名字,但是白哉却想要少年自己交给他。 仿佛,经歷这个仪式之后,一切就会变得跟从前有所不同。 「一护……叫我一护就可以了……」 「一护……」 白哉低唤着,又俯首去吻他。 少年回吻上来,动情的嘴唇软热得不可思议,跟白哉的纠缠在一起,舌尖探出,在唇瓣上一转,是难以言喻的甜蜜,白哉下腹膨胀着,他发狠地顶弄,去磨那湿漉漉的软热的丰润的肉质,然后那媚壁妖嬈反击地缠绕上来,挤压着他,快乐就此滋生,翻腾着衝击他的四肢百骸,他听见自己的喘息和少年的吟泣越发急促和糜乱,然后下腹猛地紧绷,灼热和焦躁一併化作热流,涌动着,喷薄而出。 他的身体紧绷成了一张弓,那种竭尽全力喷发的感觉,让快乐像是电流一样,从头顶贯穿而下,射穿了他。 「啊啊啊……」 少年躲开他的嘴唇哭喊着也射了,白炽的光芒中,他的容顏宛若瞬间绽放的花朵,白哉捧住他的脸颊,再度强硬地吻了上去,将他的吶喊和哭泣,快乐和苦闷,全部吞噬了进去。 海底不能嗅到的芳香,在呼吸间裊裊散开,渗入到五脏六腑。 又疼痛,又甜蜜。 无法逆转的改变,发生了,如此鲜明。 不知不觉中,交付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命运的线奏响的强音,在胸口,久久回荡。 -- chapter06.逆风 chapter06.逆风 白哉用了检测的魔法。 很遗憾,这次还是没有成功。 一护看着他没有多少表情,却散发出失望气息的面容,「你……很需要一个孩子?」 如此执着,甚至带着急迫感,感觉,倒不像是因为本身多么喜欢孩子,而是必须有一个孩子。 「嗯。」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只觉太多简短地加了一句,「像你……需要龙骨草一样。」 一护就有点明白了。 他需要龙骨草,难道是热爱药草吗?自然不是。 「你……不会对他做什么吧?」 一护想起了邪恶巫师需要自身血脉作为献祭之类的传说,一时间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他会是我的继承人。」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虽然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却明显透出安慰的意思,「他会很好。」 「继承人啊!」 一护顿时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那就好……别担心,我们……我们再努力,一定会有的。」 「嗯。」 这一次,一护觉得自己似乎更了解了一些面前的海妖——不再是神秘可怕的传说中的魔法生物,他也有需求,也有智慧,有感情,有责任——不过是出生的种族不同,成长的环境不同而已。 他第一次主动地抱住了海妖的肩,将嘴唇印在了他那薄红而锐利的唇瓣上。 这样美的海妖……自己似乎也不是很吃亏嘛…… 他模糊地想着,随即被醒神过来的海妖压了下去,才抽出不久的巨物又恢復了精神,精神奕奕地顶进来,将内壁撑开,熟悉的,摩擦而生的潮痒和欢愉一併如潮水般翻涌过来,溺没的感受一如既往,却不再激起身心排斥和恐惧,反而是欢喜般地迎接上去。 「啊……」 他呻吟出声,为那巨物埋入体内而诱发的甜美饱胀感,腰臀最深处的酸楚也被坚实地撑开,每一处都抚慰到,那种感觉驱使他用力攀紧了男人的肩背,「白哉!」 「我在这里。」 男人沉稳的声音极富于磁性,就像是纯净的金属和宝石在海底相互撞击一般,沉厚而清冽,就跟他……肩膀的肌肉,还有那撑开身体的硬物一般,坚实,厚重,让人安心。 他早已记不起来最初见到海妖时,那种恐惧和忌惮的心情。 一护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他能沉醉的怀抱,但是至少此刻…… 微凉的体魄贴合着他,有力的手心掌控着他,坚实的性器贯穿着他,这一刻,他和他,无比亲密。 一护离开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悵然的。 到底今天也没成功。 而他必须带着龙骨草回去了。 他跟海妖在海边分别,似乎到得后来,海妖也并不那么失望了,相反,对方的心情看似还挺不错的,希望他即便需要个继承人,也并不是那么的紧迫吧——紧迫也紧迫不来啊,即使怀上了,也得好些时日才能生出来,生出来也得带到海里去培养才对吧。 一护胡思乱想着,穿过了依然黑沉沉的暮光森林。 还未到达城堡就看见了一片纷乱。 田地里没有领民劳作的声音,街道一片冷清,只有几个妇人,匆匆低着头走路。 一护顺手拦住一个,「发生什么了?」 「黑崎大人!」 妇人认识他,抬头一看,眼泪都要下来了,「是主君的堂弟!他不知道从哪里借了兵,要打进城堡了!我们来不及撤入城堡……要不是这里偏僻他们顾不上,我们就……但小丹尼的父亲也还是被杀了…………」 一护心中发紧。 他也顾不上安慰对方一二,「你们躲好,我这就去城堡。」 说着他就飞快奔跑起来。 留下妇人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捂住嘴呜咽着,「大人,你们……一定要胜利啊!」 骑士长已经带领所有人撤退到了城堡,依託城堡坚固的防御抵抗敌兵。 一护看见术士站在队伍的重重保护中,对着城堡轰出了火球。 更后方的高台上,趾高气扬的华服年轻人嚣张指着城堡大笑。 跳樑小丑。 一护知道他现在的位置——不是去战场上逞强,争夺爵位的年轻人看似浅薄跋扈,但是他身边可是有骑士护持着,那个骑士气度沉稳,一护看得出来,是比自己等级高得多的骑士——奇怪,隔这么远就能感觉出来对方的实力,自己以前可没这本事啊!拋去这一瞬间的异样不管,总之,他目前最重要的,能够扭转战局的任务,就是将龙骨草带入城堡! 一护认真盯着那个华服年轻人看了几眼,然后转身离开。 他是主君从小培养的骑士,还有家人在城堡里,忠诚度无可置疑,因此,城堡的密道他是知情的,离开城堡两里外有一个由退下来的士兵开的铁匠铺,密道的开口就在那里。 但是一护到了铁匠铺,不由得一惊。 一个身姿英武的男人带着一对士兵占据了铁匠铺,士兵们正在里里外外翻找,而他认识的老铁匠,早已躺在了铺外的地上,一动不动,身下的血液都凝固发黑了。 一护咬紧了牙关。 还能是为什么?一定是有了叛徒! 那些人在搜索密道入口。 可惜,没有密匙,他们谁也打不开密道的。 其他的士兵不足为虑,那个骑士,一护看了看,立即就感觉到了对方的实力,六级,比自己高一级。 这刻他终于确认,自己获得了瞬间洞察他人实力的本事。 难道是精神修炼法带来的? 哪怕对方比自己高上一级,一护也没有怯意。 既然狭路相逢,那就只有衝上去了。 他出现的时候,对方骑士立即发现了。 艷阳般发色的骑士不多,他想必也在对方的情报中,因此那人眼睛微眯,「黑崎一护!天才骑士!」 「正是!」一护大踏步上前,一边拔出了武器,「请指教。」 士兵们纷纷退开——骑士之间的战斗,他们靠太近都会被波及,参与更是不可能。 对方用的是一柄重剑,而一护的是比他本人还高的一柄长刀。 「很可惜,天才今日要折在这里了。」 「这话你胜了再说吧!」 刀剑交错,那人一惊,「你不是五级!」 一护这时候才发现自己骑士等级也晋升了,他呲了呲牙,「巧了,刚升!看来你的大话实现不了了!」 「你去死!」 对方十拿九稳的等级碾压泡汤了,怒火升腾地披斩下来。 一护毫不犹豫地迎接了上去——精神修炼法带来的洞察,并不单单是洞察对方实力,他感官敏锐了不止一个度,对方动作间,肩膀,手臂,脚尖,这些可以预示下一步动作的小动作都能洞察无遗,而本能般的迅速判断出对方即将用出的招数,别说现在是同等级,就算对方实力依然比他高上一阶,一护依然有信心打败他! 他气势如虹地迎了上去。 火系斗气的流光在空气中交织出绚丽的火网。 而对方青色的风系斗气仿佛更助燃了那喧嚣的火势。 胜负分得很快。 当风系骑士倒下的时候,士兵们发一声喊,四散逃开。 那可不行。 一护足下用力,上前一个披斩,几个士兵就横尸在地,另一个方向,手中的长刀驀地飞出,又是一条人命被他收割,长刀随即飞回,却原来,是被一护拽住长刀柄上平时用来包裹长刀的布条一拉,长刀攻击的范围何止扩大了五倍!然后年少的骑士低笑一声,飞身而出,最后三个倖存者原本以为已经跑出了十米,总算能逃得性命了,没想到这杀神瞬间就到了面前,那柄雪亮的巨大的刀一挥。 世界变成了血色,然后是无尽的黑。 一护漠然看着地下的尸体,转身进了铁匠铺。 不多时,他消失在密道尽头,而密道的入口已经再度关闭。 几分鐘后,另一位骑士带着一队士兵赶到,对着地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大发脾气,却根本找不到兇手。 一护从内侧打开密道门时,一股摄人的气势压住了他,「谁?」 「是我!」 「一护!」 「骑士长,我回来了。主君怎么样了?」 骑士长原本露出欢喜的神色换成了苦涩,「还是那样……术士都要走了。」 「走?我带回龙骨草了!」 「真的?」 「看!」 一护取出小盒,「两棵!」 「两棵?!」 骑士长的脸上顿时焕发出光彩来,「有办法了。走,一护!」 抓起一护手上的小盒子,骑士长带着一护就走。 术士的实验室还未被外界的纷乱波及,但很多东西已经被堆叠着要打包了,术士以及他们的学徒忙忙碌碌的,对骑士长的到来视而不见。 之前想必有过不愉快。 「二位大人,你们何必急着离开?」 骑士长开口。 「不走?我们这些珍贵的仪器,可不是战乱中能够保存的。」 一名术士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神色,另一名则视而不见般继续整理。 「龙骨草,我的部下带回来了。」 「那又如何?」 「两棵。」 「两……两棵?」 「是的,如果用其中一棵成功炼成了药剂,另一棵就献给大人,如何?」 「失败了呢?」 「这位是我们领地的骑士,他成功找到了冥界入口。」 骑士长摆了摆手,向他们介绍了一护。 一护虽然很想吐槽哪有什么冥界入口,但也不得不配合着做出一副信心满满的姿态来。 术士们看了看一护,低声相互商量了一番,「那我们就再耽搁几天,若是成功,之前谈好的报酬要算数,龙骨草也得给我们。」 「这是自然。」 骑士长打开盒子,两株蓝莹莹的,宛若水晶般药草躺在了里面。 亲眼见到实物,术士们眼睛都放出了光来,呼吸紧促,「龙骨草!真的是龙骨草!」 两天后,术士们蓬头垢面的从实验室里出来,出于谨慎和对龙骨草的珍惜,他们事先做了多次演练,而一护在一边都看熟了,正式炼製时,术士因为紧张,手抖了一下,他靠着洞察的能力及时发现并且托住了术士的手——药剂成功,且只用了一株龙骨草! 药剂送到了伤势愈发严重,因为感染,已经半昏迷状态的主君嘴里。 奇蹟发生了。 森森白骨从断肢处长出,然后生出了血肉,皮肤覆盖,新生的肢体白皙,却劲健有力。 昏迷的年轻人呼吸渐趋于平稳,苍白的脸上也依稀有了血色。 「成功了!」 术士低声说道。 一护和骑士长都激动地落下了泪来。 「太好了!」送走疲惫的术士,叮嘱了侍女们好好照顾主君后,骑士长拍了拍一护的肩膀,「辛苦你了!你去好好休息吧!」 「您呢?」 「我?自然是去战场上,给他们点顏色瞧瞧!」 「这种痛快的事情,我怎么能因为休息而错过呢!一想到待会激动人心的场面,我就精神百倍了呢!」 「哈哈哈,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走!」 一护扛着长刀斩月,跟着长官,一起踏上了战场。 白哉等了半个月。 半个月了! 他是准备毁约吗? 等待总是很磨人,饶是以白哉一贯的沉静漠然,也不由得焦躁起来。 不行!万一他是遇上了什么事…… 人类社会很复杂,被捲入什么纷争乃至战争的话就不好了。 万一受伤…… 会影响生孩子的! 白哉沉思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地去了神殿。 出来时,他身上焦躁的气息已经平稳下来,唇角似乎罕见地带了细微的弧度。 一护也很无奈。 主君甦醒,原本就该是将叛乱的堂弟拿下,拨乱反正的戏码,但是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堂弟那个紈絝子弟怎么可能有能力培养出拥有骑士的私兵呢?显然,他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在那个软脚虾涕泪横流地招供住背后的挑拨者和提供兵力的领主后,新仇旧恨涌上,领地稍作整顿,就打出了復仇之战的旗帜——战争可以掠夺,而掠夺,才能快速恢復领地的元气,有堂皇的出师的理由,不用就是笨蛋了。 作为得力的部下,一护不得不跟着领主开始了征战。 拥有斗气和魔法的战场,永远都是主力对主力才能决定整场胜负。 但这次一护遇到的是个法师。 即使魔法师现在数目早不如从前了,但宫廷和贵族还是供养着一些的。 即使法师等级不高,但光是火球术和蛛网术就足够头疼了。 一护凭藉着洞察,即使躲过了一个当头罩下来的蛛网术,然而二级风系护盾依然将他挡法师的安全距离之外。 「该死的!」 数个飞弹循着玄奥的轨道击来,这魔法飞弹是能锁定对手的,即便是一级法师就能使出的法术,但等级越高威力越大,而且低级法术的好处就在于准备时间少,相反在战场上实用性胜过很多高级法术。 一护一刀挡住了两个,但还有一个角度刁鑽的…… 「一护!」 一声轻却低沉宛如叹息的低唤声中,一护被一个了清冷的怀抱保护在了其中,他抬头呆呆地看着猝然出现的黑发男人,看见他将自己搂在怀中,手指轻轻向前一指,那飞弹就气泡般被消弭了,然后男人再一指,数个飞弹飞出,重重轰在了法师的护盾之上,法师惨叫一声,当机立断发动了瞬移术,消失了。 一护这边的士兵们立即大喊着挥舞武器冲了上去。 「你……白哉,你怎么……」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男人沉着脸说道——一副不讨喜的债主样,但是一护却笑了出来。 分明是担心嘛! 刚刚还救了自己。 「谢谢你,白哉!」 他的笑容还带着战场的焦尘,绽放得极为仓促,却明朗宛若射穿了云层的艷阳,映亮了白哉眼底的世界,服用药剂可以不需要及时回到海里,但缺乏海水的不适依然不可能完全消除,一路过来心情并不算好的白哉,在这个绚丽的笑容面前,竟不自觉舒展了面容。 「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嘴硬地说道。 但是……或许上一次还不太懂,这一刻,他已经清晰地明白了。 命运就是命运——让他和一护有了不得不交集的理由,但是,爱上面前的这个少年,却是真真切切,出自自己的心意,跟命运无关。 -- chapter07.距离 chapter07.距离 「你要跟着我吗?」 下了战场休憩的时候,一护将男人带入了营帐,他并没有十分顾虑,白哉即便姿容过盛,却也气质高贵气势逼人,衣装虽然不是流行款式,但材质一看就很贵,他人自然会把他当成有身份的人,而不敢胡乱臆测。 「嗯。」 「我……哎,我没有及时回去是我不对,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作为领地的骑士,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一护为难地叹了口气,「你不是不能离开海洋三天以上嘛?要怎么跟着我?对了,你出来多久了?身体可有不适?需要想办法给你弄个缸海水泡一泡吗?」 「你担心我?」 白哉看着少年担忧得就想起跳起来马上去找浴缸之类的表情,心下掠过酥麻的痒意,他……也是担心我,顾念着我的…… 「不用。我服用了药剂,可以长时间留在陆地上。」 「还有这种?」 一护很是惊讶,「那海族不是能……」 「药剂珍贵。」 「噢。」 「好吧,你留下来也行,」一护不自觉露出一点笑容,「你还是就在营帐中待着呢,还是跟我上战场?」随即他醒悟到或许有要求人家帮忙的意味,赶紧加了一句,「不上也没关係,我就是问一下,好安排对外的说辞。」 「我跟你上战场。」白哉非常乾脆地道,「你受伤的话我会很麻烦。」 「啊……」 是影响生孩子吧……一护脸上发烫地想道。 不过……白哉魔法那么厉害,被他打跑的法师其实也挺厉害的了,但是白哉轻易就破了对方的法术,这需要的元素控制力实在是可怕,白哉……不会是传奇等级的吧?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传奇级别的存在呢! 「那……那我就对外说你是来帮忙的法师朋友吧,主君和骑士长都会很欢迎的,而且法师嘛,一般都很孤僻,不喜欢应酬,你不想见其他人也很可以理解。」 「我只跟着你。」 「嗯。」 明明不是什么很特别的话,不过是申明自己不想跟其他人打交道的意思而已,但是配合着男人凝视自己的,深邃如夜的眼神,那其中蕴含的专注和微微跃动的星光,让一护不由得就会解读出不一样的意味,仿佛……自己对他而言非常重要,非常特别,非常的……喜欢……于是热度就从脚底直衝而上,让他的心脏都仿佛浸泡在微酸温热的液体内一样,波盪着,要被那液体冲刷着,融化。 一护报备之后,他身边就多了一个白衣黑发的法师。 说起来,之前都没见过白哉穿着衣服的样子。 很好看。 野性的原始的美被文明拘束在内,反而焕发出一种格外诱惑的魅力。却又被那份高傲漠然强调,而天然凌驾眾人之上。 一护也觉得白哉极其适合白色。 哪怕是在尘烟风沙遍地的战场上,他始终能保持一尘不染,傲然佇立。 有他在背后,一护就能更加安心无畏地衝上去。 因为这个人,实在很强。 跟他一起作战的时光,一次次被刷新认知,让他认识到男人的强。 骑士长都来找一护说话,说这么个强大的法师,就当你的护卫,也太过浪费了。 一护明白骑士长的意思,不过白哉做出孤僻的姿态,油盐不进,骑士长那边大概不好入手。 「战争早点结束的话,我就能跟你去海边了。」 他这么对白哉说道,「骑士长希望明天由我带领主力。」 「你?」 白哉看了他一眼,「六级骑士并不能主导战场。」 「快七级了。」 一护看着男人岿然不动的姿态,有点踌躇,也是,这样,会让白哉不舒服的吧,他已经帮我很多了。 「好吧,那我就推辞了。」 白哉挑眉。 他不是不知道一护那边受到的压力。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白哉也了解了一些事情,比如一护自小被接到城堡培养,比如一护的妹妹们也被教养得优雅聪慧,无论身份以及气度,都足够匹配一个骑士夫人的位置,比如……一护带回的龙骨草,救了主君的双腿甚至性命。 这是一护的世界,一护的立身之处,他很难拒绝为之效忠的主君和教导他武艺的骑士长,但这世间,不可夺他人之家臣,却也是所有贵族需要遵循的规则。 「你不会为难?」 「他们是这样期待的,但你来帮我是你的选择和意愿,我很感激,所以不能强求你做更多的事情。」 「你终究还得自己强大。」 白哉撩起了少年额前的发丝,那未经风霜般光洁的额头还闪烁着天真,但少年的眼底已经只有坚毅和纯粹,「我可以帮你这一次。」 「真的?」 少年眼底绽放的惊喜,宛若绚丽的花朵一般,漫天洒落。 一瞬间,白哉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忍耐着不适来到陆地,跟随他参与人类之间的杀戮,征战,将不认识的智慧生命置于死地,海妖兇残,并不以人类的性命为意,但白哉厌恶权力的纷争和掠夺。 但如果能早点结束战争,让面前的少年露出这样的笑容,那么,参与就参与吧。 他勾住少年的下頜,将那朵还未消散的笑容,纳入了唇间。 「唔……明天还要……」 「那我少做几次,让你有时间休息。」 白哉将少年并不激烈的挣扎轻易压制住,「嘘……别乱动。」 「啊……」 衣襟散开,胸口的乳蕾被擒住,少年浅蜜色的胸膛泛上了娇艷的轻粉,而紧绷着挺起,想要更多地将那枚尖挺起来的嫣红送入白哉唇间。 从最初的生涩和无助,到现在的沉醉动情,懂得快乐地迎合的身体——徐徐的,在自己的身下,如花朵般盛放了。 他舔舐着那小小的乳蕾,将之含吮着揪起拉扯又压入胸肉,轻咬一下就能让少年在身下翻腾起伏,呻吟低喘。 战场的夜是萧索的,冬季的烈风呼啸而过,撕扯开空气,但这小小的营帐内,却是暖香升腾,春色盎然。 交缠的年轻肉体渲染上彼此的温度,洁白的背上发丝如纹理般缠绕,橘色,黑色,是艷阳和长夜的交匯一般,截然不同却丝丝入扣。 「啊……白哉……」 被进入的时候一护弓起了腰,他紧蹙的眉心随即落下男人微凉的亲吻——很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白哉抱自己的方式就变了,不再冷漠无视自己的痛苦,即便猛烈依然,却总会在不经意的细节中,让人窥见他的一丝温柔,仿佛自己是被他怜惜着的,关切着的,疼爱着的…… 一护觉得眼眶有点热,还有点酸,但快感涌现,将他席捲,让他再无法去体验这般细腻的感受,而被那感官的狂潮挟裹着,在洪流中载沉载浮,不能自己。 夕阳漫天。 明明是灿烂的色彩,却流溢出无可奈何般的颓然。 战争,结束了。 有了白哉加入的主力,在进攻敌人固守的城堡的时候,几乎是毫无悬念。 白哉,太强了。 被他牵制住的法师,可是由十一级大法师带领的法师团啊! 一护已经不想回忆那充斥眼耳内的惨叫,鲜血,残肢,轰鸣…… 这一切的纷乱在印象中是晦暗的,只有那个男人清冽如雪的侧脸,格格不入却仿佛拯救了什么一般,停留在视野中央。 「没受伤?」 「嗯。」 一护勉强笑了笑,「有你在,我怎么会受伤?」 「不想看就别看了。」 男人抬手掩住了他的眼睛。 是的,不想看,可以捂住眼睛,那些士兵抬着哀嚎的战友的画面就可以消失,但是声音呢?记忆呢? 战争是如此的残酷。 但是作为骑士,他无法逃避战场。 「你需要变得更强。」 男人清冽的声音在耳边,于是那些躁乱不安的东西,冉冉远引,徐徐消散,「变强了,才能主宰命运。」 「我知道。」 战争后的封赏来得很快。 一护得到了一个爵士的爵位,一个在战争中夺取来的,不大但位置很好的,拥有城堡的开发领以及四个出產不错的小庄园,这一步非常重要,他将跨越骑士的阶级,而正式成为贵族的一员,可以将妹妹们接到自己的领地上自己照顾,拥有了为妹妹们寻找好姻缘的身份,以及准备嫁妆的实力。 主君则爵位上升了一阶,加上他恢復了健康,他和伯爵家小姐的婚事,终于列上了议程。 听到这个消息时,为了领地的各种安排忙碌的一护才发现,自己对那个年轻主君的情感,或许,一开始就并不是爱情。 崇敬,憧憬,远远的看着就可以满足的情感,曾经也那么充满着他的胸膛,带着热度,充斥着黯然,青春年少的喜乐哀愁与之牵系起伏,但是现在,在知晓他即将迎娶佳人的时候,却发现,不再在胸口掀起少波澜。 只是他一瞬间的异样还是被白哉察觉了。 「你……爱慕他?」 男人是极其敏锐的,「所以,你为了救他,不惜……跟我交易?」 「就算不是爱慕,他是我的主君,为了他的安危,我也愿意的。」 一护纠正他,「而且,我现在已经放下了。」 他态度平和地说道,「他能幸福,我很高兴。」 但是白哉还是为他的发现而嫉妒起来。 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 骑士为了主君可以奉上生命,但是让他能忍耐自己对他做的事情的,一定是比这更为深刻的情感。 后知后觉到此刻才明白,是因为跟少年初遇时的白哉不懂爱情,还因为预言的关係排斥着爱情,那时他完全不在乎一护是怎么想的,一心只要完成生下继承人的愿望从此两不相干。 而现在,他懂了。 但是他寧愿自己依然不懂。 因为还未感受到爱人的幸福,他就被所爱之人的心不是自己的,能为另一个男人的安危而委身自己的酸楚嫉妒充满了。 「你真的……放下了?」 「当然!」 白哉衝动地握住了他的手,「那你,爱我吗?」 「啊?」 「我……」 白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那充斥了他的心的,痛楚又激越,快要将心脏挣破的情感,「你可以爱我吗?」 「我……我不明白。」 少年在他执拗的视线里感到惶然,「为什么?你我之间的交易……」 「交易?到现在,黑崎一护,我来到你的身边的现在,你还觉得,我们之间是交易吗?」 口吻因为激动已经近于指责,少年更惶恐了,「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 白哉深吸一口气,「是我衝动了。」 「白哉……?」 「我爱你。」 从失态中恢復过来的男人静静地说道,他深邃的眼凝视着一护,那里面滚动着热烫如岩浆般的情感。 一护呆住了。 「我爱上了你。」 「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你很难放下这里的一切也没关係,我可以上来陪你……」 「等等等等!」 一护猛地打断了他。 「你说,你爱我?」 「是。」 「为什么?」 「爱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 「总有理由吧?我记得,一开始你对我……不是这样的……」 「你很好,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坚强的性格,害羞的样子,开始不自觉地依赖着我,却从来都谨守底线的你……我都非常,非常喜欢。一开始那么冷漠和傲慢,是因为我不了解你,如果我的态度伤害了你,你能忘记吗?我……我会改变,好好待你……」 一护在男人近乎求恳的视线中感到一阵眩晕。 不知不觉,竟然被这样的喜欢着。 他想起了初见时男人冷漠的,毫无耐心地态度,曾几何时,他恨着这样的冰冷和淡漠,甚至觉得对方是个可怕的怪物,但那些,早已经改变,白哉对自己,会询问感受,会在意他的心情,会提前给他龙骨草,会来到身边保护,会帮他赢得胜利,而沾染了不该沾染的鲜血。 白哉喜欢自己。 胸口被无法形容的感情衝击着,一护眩晕中又泛起一阵难以压制的喜悦。 那我呢?我爱白哉吗?愿意回应这份感情吗? 一护的胸口却在这几声自问中骤然冷了下来。 接纳这份爱意,是需要代价的,他不可能拋弃妹妹们,拋弃主君,去到海里,他不可能拋弃人类的身份,成为海妖,进入到海里去面对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不可能……为了爱情,变成一个自己都陌生的人。 而白哉,如果自己不愿进入海里,又会怎样呢? 定期来陆地上跟自己相会吗? 服用药剂抵抗陆上的乾燥吗? 海妖的身份泄露了怎么办? 他身上的责任,就此不顾了吗?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不是说有了感情就能越过的。 一护摇了摇头。 「对不起。」 「什么?」 「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心意,对我来说,这始终是一个交易,你完成了你需要做的,还给予了我额外的东西,我很感激,但我对你,只是感激。」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他迎上男人的视线,狠心说道,「我会儘快帮你生一个孩子的。」 白哉那一刻,被汹涌的痛楚淹没了。 他想说,你真狠心。 但是,他说不出口。 一护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他对自己,从一开始的排斥和戒备,到现在的软化和亲近,是感激自己为他做的一切。 但是爱,不能靠感激维持。 白哉甚至应该感谢他的清醒,没有用感激来羞辱他的爱意。 他浑身冰冷。 真是奇怪啊……明明他从来都是冷的,但是,不知道何时开始,居然也会贪求人类一般恆久的温度了呢? 于是这份冷,如此的尖锐,疼痛,切割着他胸口那个为面前的少年变得柔软的器官。 不甘心啊,该怎么让你爱我呢? 魔法做不到,斗气也做不到,权力不可以,温柔也不可以。 爱,大概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奢侈品,在心脏上盛开的花,一种幸运的奇蹟。 一护对自己,没有就是没有,强求也没有用。 但他依然感到愤怒而痛苦。 「那你,现在开始,要好好努力了。」 他将人拥入怀中,用力按在了胸口,在少年本能的战慄中放轻了声音,「可以吗?」 -- chapter08.沉淀 chapter08.沉淀 一护即使不想露出软弱的一面,却也不得不颤抖了。 在床笫之事上,白哉一向是很强势的,作为承受方,他的辛苦,也就后来懂得了快乐之后好一些,但依然负担很重。 在这种时刻,白哉被拒绝的而失望痛苦的时刻,他会怎样对待自己啊? 甚至有一刻一护希望白哉依然是不爱自己的。 但是一护是骑士。 他不能容忍自己被恐惧占领,而且——白哉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 「怕?」 男人低沉的笑声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被刺痛一般的野兽发出的哀鸣一般。 一护立即就明白,自己的退缩刺伤他了。 原本的白哉多么的强大啊,他的冷漠,他的骄傲,他的力量,可以保护他不被世上绝大多数的东西伤害,但是一旦爱上一个人,他的心就失去了防御,就可能为所爱之人的态度,举动,心意,而受到伤害。 在明白了这一点的时候一护的恐惧就消退了,而被一股深切的怜爱取代。 他想抱住白哉,用自己唯一能给的身体,包容他,抚慰他,给予他平静和安寧。 他抬起头,主动地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微凉,却柔软。 就像这个人,冷漠的外壳下,其实是笨拙不曾爱过人的一颗心。 但是他也在尽其所能地付出。 「一护……」 白哉微怔,他说出那种话,其实并不是纯然的吓唬,他是真的想过那么做的,拒绝了自己的,狠心的骑士,他想把他压倒,用情慾翻弄他,用欲望逼迫他,让他在身下哭,不得不求饶,不得不为自己融化成一汪水,一滩泥——欲望的黑暗和独占,以及征服,天然就潜藏在雄性的血液里,此刻释放出来,宛若有恶魔在耳边低语。 那时候他还想着,如果他信赖我,不怕我,我就不这么做,如果他怕我…… 但是少年明明怕了,却又温柔地吻了上来。 「你不怕?」 他在唇瓣微微分开的距离问道。 「怕了,不过就一小会儿。」 少年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但是我相信白哉,不会故意欺负我的。」 他露出坦率的神情,眼睛和头发的顏色就像艷阳一般明朗的这个人,最适合的,就是勇敢而耀眼的姿态,却也总会有叫人无法不用可爱来形容的模样。 白哉胸口无处宣洩般,混杂着愤懣和无奈的火焰就这么被戳破了。 他是恼羞成怒般用力抱住了少年将他压在墙了上,「说好话我也不会轻一点的。」 少年却看透了他的色厉内荏,反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吓我!」 「哼!」 白哉气愤地用力吻了下去,堵住了这张可恶却嫣红丰润的唇。 很甜,即使掺杂了一丝所求不得的苦涩,却反而让这份甜更加的醇厚了,少年张开了嘴唇来迎接,毫无抗拒,柔软甜蜜,温暖如春天的风和花,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吗?白哉不禁要升起疑惑,然而这份疑惑,随即就在唇舌交融的愉悦中沉了底,取而代之的是深入索求,得到更多的欲望。 他一边深入地吻着,纠缠住少年灵巧的小舌来回廝磨着,一边挑开了英挺的骑士服的扣子。 洁白的带着极浅的蜜色的胸膛暴露了出来,精緻的锁骨和乳头在视线中央招摇,风吹起小城堡书房的窗帘,光影迷离洒下,他的皮肤格外细腻柔滑——是青春给予的美好,以及不曾丝毫浪费时光努力锻炼而成的,劲瘦有力的肌理,「这里太硬……不如,去卧室……」 「这个书房不是有休息的隔间吗?」 「……嗯。」 据说这个城堡的上一任主人最喜欢书本,因此不但处理事务的书房就跟图书馆开在一起,附近还有小门连通的一个休息室和浴室,这样就可以一直可以宅在这里跟书本为伴,现在却方便了都有了反应的他们,白哉抱起骑士打开了门扣,穿过狭廊,果然就看到了一个小巧却精緻的休息室,柔软的床铺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最顺眼的,他径直上前将人压在了床榻之上。 帘幕变成了更为遮光的墨绿色,透进的光影黯淡下来,却反而衬得那肌肤格外细腻,被洁白的枕头和带着玫瑰花纹的床单簇拥着的少年,就像是开在花丛间一般,身上都散发出诱惑的味道。 之前的那些情事,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呢?冰冷的十一月的海水,坚硬的粗糲的礁石,后来好歹有了少年自己带来的,能垫一下以及遮掩隐私的帐篷,白哉难得的内疚了一下。 少年捧住了他的脸,动情而焕发出娇艷红晕的脸上浮现出疑惑,却没有问,而是凑前吻了一下,「来吧……」 他的许可,在这种时刻,将欲望浇灌成了熊熊的烈焰,理智和顾虑,都一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然后白日便变成了夜色,混沌着,柔滑的加入了蜂蜜的甘甜和浓稠,夜的沉默和纵容,野狼的兇猛和贪婪,夜来香的醺醉和美好。 白哉沉溺在这一片柔滑的甘澧之中,沉沉浮浮,起起落落,然后,夜如飞而逝。 「哥哥!」「一护哥!」 夏梨和游子抵达城堡的时候是一个格外明媚的春日。 冬去春来,阳光开始不吝洒落温暖,大地被绿色覆盖,而小麦和牧草,豆子都种了下去,庄园的佃农勤劳工作,一护则每日里都很勤奋。 嗯,夜晚努力要怀上孩子,白天还不能懈怠,除了各种事务之外,海妖居然盯上了他的训练。 「你学习的是正统骑士的训练法,以力量为上,但你其实是敏捷型战士。」 白哉看过他的训练之后就提出了异议,「有兴趣学一学海妖的战斗方式吗?」 一护自觉也是出色的战士,一直浸淫的修炼方式达成的成就不可能不引以为傲,闻言自然是不服气的,就跟白哉比试了一场。 然后他就被海妖灵活到诡异的剑术按在地上摩擦了。 从此开始了新的训练。 学习新东西自然是很开心的啦,但白哉他……在训练场上,就是个魔鬼啊啊啊啊! 于是夏梨游子到来,一护一得到消息,就飞跑了出去,将魔鬼教练扔在了后面。 白哉收起了剑,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到达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娇俏的少女抱着一护又哭又笑。 「哥哥,游子好想你啊!」 浅金色头发的少女眉目天真婉约,撒娇般的态度是很讨人喜欢的,黑发的少女就冷静多了,却也因为久别重逢,还是笑得极为开怀,看着兄长的视线满是依恋。 「我也好想你们,游子,夏梨。」 一护抱着两个妹妹,将城堡指给她们看,「现在我们有自己的家啦!」 「是啊是啊,一护哥真棒!」 小少女们喜笑顏开。 「咦,哥哥?他是?」游子好奇地看着缓步而来的白哉,「哇哦,他好帅啊!」 「啊,他是我的剑术新老师。」 一护咳了一声,「很厉害的。」 「我问的是名字!」游子娇嗔地道。 「我是朽木白哉,你好,黑崎小姐。」 白哉很有风度地跟小少女打招呼。 「我是黑崎夏梨/游子。很荣幸认识你。」两位淑女行了个优美的淑女礼。 夏梨还好,游子的脸都红了。 不……不妙啊…… 一护警惕地看了看姿容绝伦的海妖,不会吧?游子,不会被这傢伙的脸给迷惑了吧? 「叫爱莎管家安排你们吧。」 他一把拉住白哉,「我今天的训练还没结束呢!」 白哉浅浅頷首,「你有自觉就最好了。」 我都是为了谁!黑崎·好哥哥·一护内心吶喊着,不得不回去面对魔鬼教练的魔鬼训练,内牛满面。 「一护哥真的是一天也不懈怠啊!」游子天真地道,「难怪能为主君立下功劳。」 夏梨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一护哥去吧,不用操心我们。」 「晚上宴会!我有很多礼物给你们!」 一护说完这一句就被拉走了。 啊啊啊也不必这么急吧? 当天晚上,作为领主一护宴请了他的臣属和乡绅们,介绍了自己的妹妹,开了一个小型的舞会。 管家为两位小姐准备了雅致的衣裙,梳理的发式也颇为新颖,将两位年岁尚幼的小姐打扮得十分可爱。 她们在舞会上也结交了一些教养良好的小姐和小绅士,相谈甚欢,直到舞会散了游子还在津津乐道。 「不过果然还是朽木先生最好看啊!」 一护一听就悬起了心。 「游子你喜欢他?」 「啊?没有啊!哥哥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是……一直在说他最好看什么的吗?」 「好看是好看,可是朽木先生气势很吓人啊,我可不敢靠近,」游子笑嘻嘻的说道,「远远欣赏几眼就可以啦。」 一护放下了心。 自家妹子果然聪慧懂事。 「哥哥你就别瞎操心了。」夏梨开口,「倒是你,跟那位朽木先生,真的只是……师生?」 「是、是啊,怎么?不像吗?」 夏梨直言不讳,「你很紧张他。」 「我紧张的是游子好不好?」 「哥哥说是就是吧,反正我相信哥哥有分寸的。」 夏梨一笑,「哥哥晚安了。」 「哥哥晚安。」 两位形影不离的双胞胎手拉手地跑了,「夏梨今晚我们一起睡。」 「好啊。」 一护叹了口气。 「你在担心什么?」 一隻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 「怕你妹妹喜欢上我?」 「还不是你太好看了嘛,担心不应该吗?」一护理直气壮地道。 白哉轻笑,「你也这么觉得吗?」 他是凑在一护的耳边说的,微凉的气流故意地灌入耳壳内,仿佛就摩擦着耳鼓发声,痒,而且麻,一护晃了晃头,「干嘛啊!说话就好好说!」 「不。」 某人也理直气壮地拒绝,「晚上你是我的!」 啊呸呸! 白天难道就不是你的了?霸着人在训练场上不放的究竟是谁啊?! 一护被大魔王拖回卧室的时候内心很崩溃。 每天每天每天每天……要不是大魔王有特殊的药剂和按摩,他的腰还直得起来吗? 总之,新领主的日子,痛并快乐着。 终于到了春末夏初的时候,海妖每夜结束后必行的检测,有了不一样的结果。 检测魔法散发出漂亮的红光。 「成、成了?」 一护凝视着那红色的光芒,「我……」 「是的,成了。」 初时被一护拒绝的痛苦,在这段时日的朝夕相处中,已经渐渐平息下来。 因为这两个月来,白哉始终陪伴着一护,方方面面地参与了他的生活。 看他以战士的身份为主君效力,以领主的身份管理领地,以贵族的身份参与交际,以哥哥的身份疼爱教养妹妹——黑崎一护有自己的世界,而这个世界里,他就像一颗茁壮的树一样,深深的,扎根于属于他的土壤,而散开茂密的枝叶。 如果强行将他挖出,移植到陌生的地方,离开他眷恋的环境和人们,他还能这样,在阳光下展露出明媚的笑容吗? 一护喜欢明亮的地方,喜欢紧身的衣服,喜欢甜食和鱼子酱,喜欢看书…… 他真心开心的笑起来时,会微微皱一下鼻子,还会用食指擦擦下頜。 他躲在图书馆窗帘后面抱着一本书晒太阳的时候,就像一隻慵懒的大猫。 他会在周末带上食物和一些小礼品去探望治下的领民,他拥有这块土地上生杀予夺的权力,但是他的仁慈和公正,令领民们从摆脱了惴惴不安,安心露出了笑容。 他让人在领地上开了铁匠皮,麵包店,旅馆,酒坊…… 他给妹妹们寻来了优秀的教师,游子没有天赋,就开啟了乐器和文学的课程,夏梨则学起了剑术。 一切都还在萌芽,一切却也欣欣向荣。 白哉终于清楚,他无法带着一护回到海里。 甚至开始不那么痛苦的正视这个结果。 而现在,一护终于有了他的孩子。 至少,至少,他们的血脉,在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身上,融合了。 就这样吧…… 白哉想着,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嗯,别担心,大概几个月你就可以生了。」 「几个月?」 「海妖是卵生的,卵在体内发育到一定程度后,就会从母体排出,送到海底特定的孵育地,时间到了就会自然出生了。」 白哉摸了摸少年柔滑而亮丽的长发,「不会很大,不痛的。」 「呼,你这么说,我还真的安心了。」 一护可是见过怀孕的女性的,那大腹便便的模样让他颇有些惊吓——他一个男人到时候这幅样子该怎么隐藏啊?会不会被当成怪物?到了时候又该怎么生出来?剖出来吗?一护一直都很担心,而现在,这些顾虑都没有了。 甚至白哉说海族的孩子很顽强,日常的训练都不用停,一护简直「高兴」得要哭了呢。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我只知道你训练进度不错,既然有这个资质,就别浪费了。」 白哉继续给他顺头发,「乖。」 「呃……」 这海妖,越来越狡猾啦! 被顺毛的一护一点小鬱闷也没有了。 愉快的养胎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一护的餐桌上添加了很多鱼类。 各种烹飪各种吃。 听说孕妇会孕吐,尤其是对着腥味比较重的鱼类时,但一护完全没有这个现象,他反而格外喜欢吃鱼,尤其是生鱼片,感觉格外鲜甜多汁。 鱼子酱用来抹麵包。 燉鱼汤一护一次能吃一大碗。 晚上饿醒了还得添点心。 但是他的肚子一点也没有鼓起来。 就像个无底洞似的,天天催着他吃。 反正这些昂贵的鱼类和鱼子酱,都是白哉让人送过来的。 这么说白哉在海底应该还颇有势力? 一护却也不想多问。 知道得越多,就会越难以割捨。 而他早已经决定了。 他在宽敞凉爽的阳台上放了个躺椅,一边休息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书。 是个童话。 「……你一旦获得了人的形体,你就再也不能变成人鱼了:你就再也不能走下水来,回到你姐姐或者你爸爸的宫殿里去了。同时,假如你得不到那个王子的爱情,假如你不能使他为你而忘记自己的父母、全心全意地爱你、叫牧师来把你们的手放到一起结成夫妇,那末你就不会得到一个不灭的灵魂。在他跟别人结婚后的头一天早晨,你的心就会碎裂,你就会变成水上的泡沫……」 「人鱼是真的没有永恆的灵魂的吗?会消散成为水上的泡沫?」他好奇地问身边同样翻阅着书册的男人。 「童话而已。海妖的灵魂比人类更强悍。」 白哉拿的是一册论述经济的书册,自从所谓的「科学」开始兴起,传统的魔法在普通平民的眼里逐渐成为糊弄人的传说,但其实,或许这个世界因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魔法元素的确在一百年来渐渐变得稀薄了。 事情的根源在于魔网在两百多年前崩溃,力量的消失引起的动盪需要的代价是惊人的,魔法一度失落,之后残存的法师们终于研究出了不需要魔网的施法方法,但是从此法师的入门要求就高得多了,普及性远不及从前。 这一点就註定了魔法的衰落。 而这些科学,的确有可取之处。 魔法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 科学,却可以改变大部分人的生活。 「一护……」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精神修炼法,让人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如果有一天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变成海妖,来海底。 即使我不在,你的孩子还在。 即使世界即将迎来巨大的改变,一护,晋升并无疑问的骑士,贵族阶层的一员,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什么?」 「没什么。」 他凝望着城堡外浓稠的绿色,和灿烂的阳光,「今天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就是,他今天跳了一下哦!」 「我可以摸摸吗?」 「当然。」 一护笑道,拉过白哉的手放在了微微隆起,只要穿宽松一点就看不出来的腹部,「你是他的父亲嘛!」 白哉感觉到掌心真的有东西跳动了一下,在向他打招呼。 「一定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那是。」 少年得意地道。 白哉突然就又欢喜又伤感。 他低头吻了上去。 嫣红的唇,漂亮的笑容,温暖的肌肤,此刻的阳光的明亮和风带来的清凉。 心仿佛细细地沉淀了下去,又不甘地翻涌了上来。 此刻仿佛就是永远,却不可能是永远。 -- chapter09.分离 chapter09.分离 安详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就在夏季收穫了第一批作物之后,一护在睡梦中感觉浑身一轻,醒来就发现身边多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卵。 也就鹅蛋大小,水晶雕琢一般,依稀里面还能看到一条小鱼般的影子。 「白哉?白哉?你看我是不是生了?」 他甚至不敢去碰那颗卵,赶紧伸手摇身边的白哉。 是的,养胎的日子里,白哉一直陪伴着他,白天黑夜,都在身边,白天的训练其实还是减了量,夜晚则不会再有情事,而安静地抱着他入睡。 他的怀抱微凉,在这渐渐澳热起来的夏日格外去暑祛热,像一个大号的凉抱枕一样,可舒服了。 白哉睁开眼睛,坐起去看那颗卵。 「怎么在睡觉的时候就生了啊?万一我不小心压到了怎么办啊!」 「不会的,海妖的卵非常坚硬。」 白哉这么说着,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捧过那颗卵,看了好一会儿才抬眼,正视着一护说道,「谢谢你,一护。」 「啊?谢什么?」 一护摆手,「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白哉凝视着他略微窘迫的模样,心下伤感,声音也低沉下来,「既然你……完成了约定,那么,我就要离开了。」 「这么快!」 一护震惊地看着将卵用一个兽皮袋装起来放好的白哉。 他不知道自己流露出多少不舍,但随即被男人拥入了怀中,他的怀抱微凉却宽阔,胸膛贴紧的瞬间,仿佛心跳也重叠在了一块,「你……捨不得我吗?」 「没、没有,啊,也不是,就是那个……」 「我知道,就算是作为剑术老师,突然离开也会让人伤感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哎!」 一护不知道该怎么说,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却还是没开口,垂下头来将下頜搁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就不能多待两天吗?」 「卵一旦离开母体,就必须儘快送到繁育之地。这里没有海水,非常不适宜。」 「我知道了。」 这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没有理由再挽留。 一护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什么都不合适说了。 最后两人沉默地起身穿衣洗漱,然后白哉从领主房间跟空置着的夫人房间之间的通道离开,在餐厅会面。 早餐桌上,两人都格外安静,夏梨看了他们好几眼,游子也很疑惑这凝重的气氛,「今天怎么了吗?一护哥?」 一护深吸口气,「白…朽木先生接到家里的消息,必须回去了。」 「有急事?那处理了事情还来吗?」 「不了。」 白哉开口,「以后都会留在家乡了。」 「这样啊……难怪哥哥会难过了,我也很难过呢!」 游子用叉子扒拉着食物,仿佛一下失去了胃口地叹息道,「还这么突然,我们连开个宴会送别你都来不及吗?」 「不用了。多谢好意。」 对于天真的小姑娘白哉还是有几分耐心的,「以后,祝你们一直平安顺遂。」 「谢谢朽木先生。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啊!」 夏梨和游子异口同声地道。 一护胃部沉重,餐盘里的食物,似乎也索然无味了。 但是再怎么样,早餐时间还是很短暂的,白哉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他很快就站在了城堡外,跟来送他的黑崎兄妹告别。 「再见了。」 他看着身姿笔挺的少年,似乎比初见时更为坚毅,却也多了一丝微妙的柔软,那双橘色的宝石般的眸子里,湿润的晶莹在闪闪烁烁,像春夜漫天的星光,又被花香和水汽包裹着,散溢出本人毫无自觉的魅力。 他点点头,转身迈开了步伐。 一护立在原地,看着男人那高挑修长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离别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因为他清楚这是一次后会无期的离别。 跟他离开夏梨和游子去打仗不一样,那时候,离别的伤感会让他懂得牵念,会更加坚强,努力在战场上活下来,还有即将战斗的热血激昂着他,年少的他,并不会太难过。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如果他还是最初那般恐惧和厌恶着海妖的话,他一定会感到解脱,但不是的,告白了一次之后,白哉就再没有提起过,他不像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一护有时候也会觉得疑惑,然而在他不经意转过视线时,经常就会对上男人的眼——他总是在看着自己,用眷恋,深沉,又温柔的视线看着。 所以他不够爱自己,轻易就放弃这种推测是不成立的。 他只是不想勉强自己吧…… 这个男人藏在沉默外壳之下的温柔,在体察到的时候,才格外的动人心弦。 一护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动心。 只是他做出了选择。 而白哉也不能留下。 所以註定了分离。 直到白哉的身影在视线尽头消失,一护才感觉到,有微凉的东西落在了脸颊上。 他趁妹妹们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擦去了。 但夏梨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她瞥着微红了眼眶的哥哥,无声地嘟囔了一句,笨蛋! 一护好一阵子都无精打采。 直到收到主君的徵召令。 他现在属于主君的封臣,即便拥有了自己的领地,也是必须尽义务的。 而同样,主君对国王也是如此。 这一次,是国王要对邻国进行征讨。 大规模的战争即将来临。 意识到要踏上比往日更加激烈的战场,一护感到了久违的血液激盪。 也好。 做点热血的事情,那些多愁善感说不定就蒸发掉了。 他带上臣属的骑士,穿上盔甲,拿起了武器,告别泪眼婆娑妹妹和部属们,踏上了战场。 属于黑崎家的荣耀还可以更多,为了主君,为了家族和妹妹们的未来,战斗是必须的。 蹄声踏踏,骑士们踏上了征程。 战争持续了四年。 一护是在屡立下功勋之后才明白,海妖教给他的东西有多么珍贵。 无论是精神修炼法,还是海妖亲自指导磨礪出来的剑术,都是极为厉害的东西,一护凭藉着这些,成为了这个时代有数的强者,积累的功勋让他的爵位又上升了一阶。 这非常难,毕竟黑崎家原本只是骑士出身,并没有传承久远的贵族的血脉。 但是他靠着力量和功勋,做到了。 回到扩大了的领地后,一护带回了几位客人,是他看好的妹妹们的婚配人选。 但是游子含羞带怯地来告诉他,她跟一个乡绅的小儿子有了恋情。 一护观察了游子的恋人,发现虽然出身不够,但那位少年品性纯良,对游子也是真心实意,只得同意了。 而夏梨却提出了令一护惊讶的建议。 她说,游子太过天真,她只适合找个会疼爱她的人,过着悠间的生活,而自己已经是三级剑士,为了家族,她要寻找一个实力强大的男人生下有资质的孩子 一护摸了摸眉眼倔强的少女的头发,「夏梨不用这样做,你可以挑选合心意的人。家族的事情,有哥哥撑着呢。」 「哥哥不会结婚了,我知道。」 夏梨却说出了叫一护惊讶的话,「但是黑崎家需要足够出色的继承人。」 「夏梨?」 「那位朽木先生,是哥哥的爱人吧?」 「你……你怎么……」 「我看得出来,他看哥哥的眼神,悲伤又温柔,哥哥也总是因为他而发呆,我不知道你们出了什么事不能在一起,但……哥哥不会娶别人这一点,我总是明白的。」 眉目其实很酷肖一护的少女笑得明亮,「没关係的,哥哥,等继承人出生了,我来帮你支撑黑崎家,你去找他也可以的。」 一护摇了摇头,「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那也行,无论如何继承人还是需要的。」 一护对这个聪明又固执的妹妹也是很无奈。 但是那些家世优裕的候选人显然就不符合夏梨的要求了。 一年之后,夏梨晋升到了四级剑士,离开领地去游歷。 一护派了人暗中保护着。 又过了两年,夏梨回来了,成为五级剑士的她,怀抱着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婴儿。 「他的父亲很强的。」 她浅笑着说道,「我也变强了。」 「回来就好。」 一护这几年,过得忙碌,却并不算快乐。 诚然,地位的升高,财富的积累,他的生活远比从前优越。 但他原本就不是很看重这些的人。 他觉得孤独。 部下和臣属,并不是能交心的存在。 游子有了自己的小家。 夏梨游歷在外。 漫长的孤独中,他渐渐承认了自己的思念。 他思念那个还不知道面貌和性别的,在他身体里孕育了好几个月的小海妖,也思念那个冷冰冰的大海妖。 他的怀抱,他微凉的体温,他给予的快乐和痛苦,他沉默的陪伴和严格的教导…… 以及他曾经如火般爆发出来的爱意,和恆久如海水般的沉默守护。 失去之后,这些在反覆的思索和回味中,变得如鑽石般在记忆中璀璨发光。 算算时间,那孩子应该已经七岁了。 不知道是像自己,还是像白哉呢? 会不会也被白哉带得冷冰冰的?一副小大人样?白哉会对他提起自己吗? 白哉那么着急需要继承人,是有为难的事情吗? 白哉他……还好吗? 夏梨是铁定不会嫁出去了,她努力成为剑士,就是为了守护黑崎家,放自己自由。 一护不觉得夏梨现在就能守护黑崎家,但是……他想,是不是,可以再照看几年,就可以放手了呢? 是不是,可以去寻找那个海底的国度,寻找到他思念的人呢? 一护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教导夏梨学习家族事务。 又过了三年,离别的第九年,一护已经二十四岁了。 但是或许是精神修炼法的原因,又或许是早已被改造,他的身体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看起来并没有长大,依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的模样。 因为他没有孩子,夏梨的孩子就被登记为第一继承人,现在已经四岁了,小小年纪就挥舞着木剑,说要成为跟舅舅一样伟大的骑士。 那孩子,其实很像一护,浅金色的头发,深褐色的眼睛,向日葵一般的笑脸。 但是他的耳朵稍微有点尖。 一护看了半天,问夏梨,「他的父亲,是精灵?」 「对啊!是个很强大的精灵。」 夏梨坦然笑道,「所以他的天赋也一定很高。」 精灵的话,在大陆已经非常稀少,据说早在半个世纪前就全族移居到了遥远的海岛,并且受到了海族的庇护,人类不是没有想过寻找他们的居住地,但都迷失在了海上,没有几艘能回来的。 敢在大陆上游歷的精灵,想必是精灵中的强者。 「你不想跟孩子的父亲在一起?」 「不,他有他的族人和家园,我也有我的。」 半精灵的话,继承了父族的血统,天赋虽然比不上纯种精灵,但绝对比人族更高,而且寿命也有五百年。 五百年,只要成长起来,家族的未来绝对是无忧了。 既然如此…… 胸口空虚缺失的一块地方,悄悄地热了起来。 无论如何,他至少要去看看情况,看看白哉现在好不好,孩子现在好不好,如果他们不需要自己,这里还有家族,如果需要,那么…… 然而还未成行的某一天,他就遇到了奇妙的事情。 「阁下,阁下,城堡外面有个小孩找你,说……」 「说什么?」 「说你是他的妈妈!」 「啊?」 他错愕的表情显然给了否认的信号,报信的管家顿时觉得自己被耍弄了,「这谁家的孩子胡闹呢!要不是看他穿得像个小贵族,我也不会来惊扰阁下,我这就去把他赶走!」 「等一下。」 喊自己妈妈的小孩子? 「那小孩,几岁的模样?」 「应该……七八岁吧?」 一护心口砰砰地跳了起来。 「我去看看。」 他不顾管家古怪的脸色,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城堡门口。 才靠近一点,一护就被卫兵挡在外面的孩子吸出了视线。 那孩子……黑色的头发,雪白的肤色,稚嫩但是极为俊俏的脸,活脱脱就是个小白哉啊! 一定是自己跟白哉的孩子! 「妈妈妈妈!我终于见到你了!」 孩子一看见一护就蹦了起来,惊喜万分地要往一护怀里扑。 而一护就在卫兵和气喘吁吁跟着跑来的管家目瞪口呆的视线里,将那孩子接住,抱了个满怀。 -- chapter10.缘由 chapter10.缘由 小孩身体轻得很,落在怀里就像是一捧雪落在掌心,让一护的心都化了。 这是他和白哉的孩子啊! 「我是男的,你应该叫爸爸。」 「妈妈妈妈!」 小男孩一迭声地叫唤,就不肯改口。 管家下巴眼睛都掉地上了。 就看着他家子爵大人将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抱着一路回了城堡,进了书房,显然是想要私下里说话。 「对啊,怎么会是妈妈呢,真是……不知所谓!」 他摇摇头,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失礼之处,既然是大人抱进来的,那肯定是客人了,好歹得送上茶和点心啊! 「你怎么来了?」 一护担心地问道,「是海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我一直想来的,我好想好想妈妈!」 小男孩可怜兮兮地仰着脸,他继承了父亲那过分的美貌,但灵动活泼的表情和琥珀色的眼却十足承袭了一护,这么仰望着看过来,任是铁石心肠都得化了,况且早就对他心软得不行的一护呢,「我也想你。」 「可是妈妈都不来看我。」 「我跟你父亲说好的,你属于他。」 「呜……」 小孩简直要哭了。 一护只得把他抱在怀里摸着他乌黑的长发,「好了,不哭,的确是海里出了什么事吧?不然你这个年纪,白哉不会放你独自踏上陆地的。」 「父亲……父亲他……」 「白哉他怎么了?」 「哇……」 小孩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妈妈你快去救父亲啊,他要是回不来该怎么办啊!」 「别忙着哭啊,回不来是怎么回事?」 一护又着急又心慌,「好孩子,你不要哭,快告诉我。」 「嗯……嗯……」 努力忍泪的小孩忍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开了口。 一护耐心哄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海洋广阔无垠,人们认知中最为强大的海妖,其实也不过是海洋中强大的种族之一罢了,那里还有很多极为强大且能力各异的海魔兽,只是跟人类没有什么交集,而不为人所知罢了。 海妖一族据说是海洋之神根据自己的形象创造出来的眷族,他们类似人形,强大,美丽,聪明,且团结,比起单打独斗的海兽自然是拥有优势的,但他们生活在海洋里也并非无忧无虑,不但领地会遇到各种海魔兽的袭击,还需要看守一个非常重要的法阵,在这里面沉睡着一个可怕的海洋巨兽,它曾得到过海洋之神的一丝神性,因此可说是不死不灭的,但他后来背叛了海洋之神,因此被镇压在这里,这位神逆之子一旦甦醒,就会掀起惊天巨浪,淹没陆地。 朽木白哉是海妖一族这一代的王。 他其实还非常年轻,接任王位也并没有太久,然而他毫无私心,严肃公正的作为,强大可靠的实力,使他赢得了臣民们的一致敬服。 率领着臣民守卫领土的王的身姿,是那么的威风凛凛,令人难忘。 然而法阵迎来了千年一度的虚弱期,为了防止巨兽挣脱,就需要血祭。 「父亲……父亲担心自己无法扛过血祭之后百年的虚弱期,所以,就在长老的预言下找到了命定伴侣,也就是妈妈你,生下了我,为族群留下一个继承人。」 「血祭……」 一护失神地呢喃着。 所以,白哉离开的时候,是那样的温柔而悲伤。 在他看来,那或许就是永别了。 所以,示爱被自己拒绝之后,他就没有再次提过。 因为他未来的荆棘路,只能独自去走。 甚至一开始,他明明找到了预言中的命定伴侣,却没有想要扭转对方的人生,只要求一个孩子。 那时候只觉得他冷酷而可怕,但其实冷漠的外壳下,白哉的温柔,让人即便是隔了这么久远的时间,依然眼眶和心底一阵阵酸涩难当。 「血祭已经进行了吗?」 「嗯……父亲离开后,长老们就告诉了我,父亲不回来了,以后我就是王,还要我学习怎么当王,可是我……我不想当什么王,我只想父亲他好好的……」 孩子抽泣着说道,「妈妈,怎么办啊?」 这孩子吓坏了。 一护怜惜地为他擦去泪水。 「之前你说了百年虚弱期,所以,白哉他现在应该还活着。」 「啊?」 「一定有办法支撑他熬过这虚弱期,所以,我们针对这个想办法不就行了吗?」 「我也问过,但是长老说,血祭之后,法阵依然会不停抽取祭品的力量作为补充,直到虚弱期过去,除非……」 「说什么?」 「说除非有血脉相通的人为他输送力量,或许就可以让他扛过法阵的抽取。可是我力量还太弱了……」 小孩羞愧地又落下泪来,「我快点长大就好了。」 血脉相通? 一护心里驀地闪过一个念头,但模糊得很,他没来得及去深思就掠过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头问怀里的孩子。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这孩子懂事又可爱,况且还是在他体内孕育了那么久的,跟白哉这么像的孩子,他小小的身子轻盈的重量压在怀里,令一护胸口不由满溢了爱怜,恨不能把最好的都给他。 「我叫青樱。」 「青樱?海里,有樱花吗?」 「父亲说他曾经在陆地上游歷的时候看到过,很美。」 「是很美,春日里开放的时候就像染着霞光的的云朵。而且有一股清冷的香味。」 「海里闻不到香味,陆地上则有很多气味。」 小孩说着还皱了皱鼻子。 大概曾经被什么熏到过。 可爱极了。 让这么小的孩子哭泣和忧愁的父母,实在太不合格了。 白哉不能死。 一护心头那个模糊的念头突然就清晰了。 他的转变来自于白哉,那么,如果他成为了海妖,是不是,跟白哉其实就是血脉相连的呢? 那么白哉就有希望了。 「青樱,我跟你去海里。」 「妈妈?」 孩子惊喜的小脸绽放出来的光芒,如果白哉当初听到这句话,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美好的模样呢? 「可妈妈你是人类。」 「我可以转化成海妖。」 一护摸了摸他操心的小脸,「要不是体质转化,我怎么能生下你呢?你知道,人类的男性是不能生孩子的。」 「那……」 「我准备几天,就一起去海里,好吗?」 「好!」 小孩大声答道。 夏梨的孩子继承了黑崎家一贯的起名风格,叫做一矢,浅金色的发和琥珀色的眼睛,越长大越像一护,跟青樱见面之后,两个孩子琥珀色的眼瞳相互一望,都天然就生出一份亲切感来。 「一护哥,这……这孩子……」 一护坦然一笑,「我跟白哉的孩子。」 夏梨睁圆了眼睛,在她日趋沉稳威严的现在,这种可爱的表情可是很罕见了,「你跟朽木先生……可你们都是男……」 「白哉的体质特殊。」一护并不想把白哉是海妖的事情宣扬出来,就含糊地解释了一句。 夏梨晕了,没想到那么威严的朽木先生,居然是下面的那个吗? 这……这……这……她逆cp了? 可是哥哥在白哉先生面前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依恋和嫵媚,还有衣领下偶尔看见的痕跡……不可能呀! 夏梨绝不承认自己的cp逆了! 一定是朽木先生有什么特殊的办法! 没错就是这样! 夏梨于是看到青樱就越发觉得可爱了。 呜,跟一矢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小号版的哥哥和朽木先生!简直太萌了!扛不住啊扛不住! 夏梨面上沉稳,心里啊啊啊啊个不停。 一护完全不知道妹妹的心理活动,只高兴青樱跟一矢投缘。 他们虽然不可能在一起成长,但毕竟是表兄弟,血缘是断不了的。 三天后,手续完成,夏梨继承了爵位,而一矢依然是第一继承人。 卸下责任的一护带着青樱离开了领地,去往暮光森林。 他们骑着马,很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 一护在精神修炼法有了一定境界之后,就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海妖带来的力量,他用精神力困缚住那股力量,身体的转变于是一直停留在了界线边缘。 所以他外表还是人类,但其实内里跟海妖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妈妈,你的鱼尾是什么顏色的啊?」 「还不知道呢。」 一护对他笑了笑,「我还没转变完全,所以没见过。」 「啊啊,我会是第一个见到的吗?太高兴了。」 「青樱你呢?」 「黑色的。」 小孩有点沮丧。 「黑色的不是很好看吗?」 一护对他的沮丧感到奇怪。 「妈妈你不知道,海底很幽暗的,虽然我们住的地方有不灭明焰,但外面还是很暗的,黑色的尾巴,简直是掉下去就找不到的那种。」 「噗。」 青樱的形容太好笑了,一护忍不住喷了,「没这么惨吧?」 虽然白哉跟他……嗯,那样的时候,都是变出双腿来,但是一护还是记得看到过的墨色的鱼尾——一片片鳞片拥有黑宝石一般莹润而坚硬的质地,但并不是纯粹的黑,而是闪烁着美丽深邃的光泽,就像星空一样漂亮啊,而且尾鰭轻薄如纱,在水底绽放开来定然是极为曼妙的。 「就有这么惨!」 小东西振振有词,「父亲也不喜欢自己的鱼尾顏色的,他就喜欢亮闪闪的那种。」 「他喜欢亮闪闪的鱼尾?」 一护不高兴地问道,「你们族里很多吗?」 「啊?」 青樱傻眼,「没有没有,不不不,就算有父亲也不会看的,他……他说妈妈你的头发的顏色才是最好看的,族里没有谁有这样顏色的头发和鱼尾!」 就这样,一路间话,一护算是知道了,带着小青樱回到海里之后,白哉这九年来算是守身如玉,专心带孩,满意! 青樱虽然年纪还小,但各方面都被教导得很好,可见白哉付出了多少心血。 到了暮光森林最近的城镇,一护把马给卖了,不然无法带到海里,就只能做暮光森林里魔兽的食物了,他们带着行装,步行进入了暮光森林,一护颈上的项鍊依然有效,一路平静地穿过了暮光森林,来到了最初见面的海边。 不知道在这九年里,白哉来过这个最初见面的地方没有呢? 一护望着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几分怀念几分悵然地想着。 反正自己是一次也没来过。 如果来了,或许会遇见白哉,或许思念就无法压抑了。 这大概就是潜意识里的一种回避吧。 「走吧。」 「嗯!」 一护带着青樱跃入了海中。 他放开了束缚。 海水其实就是转变最后的催化剂。 一入水,一护顿时感觉到亲切而舒适,就像是长久离家的游子终于回到家乡的感觉。 浑身掠过暖流,身体舒展开来,然后,他看见一抹艷丽的橘掠过视野边缘。 「妈妈,你是橘色的鱼尾,好漂亮啊!」 的确非常漂亮。 在海里也能呼吸和说话的感觉极为奇妙,一护低头,他艷丽的长发顿时就飘拂着随水波飞舞,而橘色的鱼尾在幽蓝的水中宛若一朵盛开的向日葵,一片片鱼鳞璀然生光,纱裙悠然散开,剔透得如梦似幻。 青樱的鱼尾则是跟白哉一样的墨黑,闪烁着星空般的磷光。 在一护的眼里是各有各的好看吧。 「妈妈,随我来!」 一护适应了一会儿用鱼尾游动的感觉,很快掌握了技巧,毕竟这是刻在血脉里的本能,而海妖游动起来的速度是极快的,长发被拉得笔直,尾巴的摆动则因为太快而几乎看不见,一护穿过无边无垠的海水,竟比策马迎风感觉更加的自由。 但饶是如此,他们也游了两天。 路上的食物就是海里的各种鱼类。 海里没有火,因此食物都是生的,但怀青樱的时候一护就知道自己的口味改变了,对于生鱼他并不会觉得难吃,反而很是鲜甜,不同种类有不同的美味,只不过让他就这么咬还是不行的,用小刀片成薄片就是了。 浅海生机勃勃,大片顏色各异的珊瑚宛若盛开的鲜花,海葵格外艷丽,海藻则造就了幽暗的森林,五彩斑斕的鱼类穿梭其中,一群一群比碧蓝天空下掠飞的鸟类更为绚烂。 日光透过蓝莹莹的海水落下,摇曳的光线幻开迷离。 他们还路过海兽的领地,感受到远处那极为强大可怖的威压,一护不能想象,独自离开领地的青樱若是被海兽追逐会是什么下场。 只能说他虽然跑出来得过于鲁莽,但好歹路上还知道避开危险。 最终,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一队一队,骑乘着海兽的海妖手持武器在边境逡巡,看到了青樱,他们顿时惊喜地游了过来,「殿下,您这些天去哪了?长老们都急死了,派了人到处找。」 「我去找妈妈了。」 青樱自豪地推出了他的妈妈。 「是王后?」 士兵们用敬仰的目光看着一护,深深行礼,「您果然跟画像上一般明亮无双。」 「啊?」 「爸爸给臣民们看过你的画像啦,说万一你来了,臣民们不认得多不好,所以大家都得记住。」 「他还真是……」 一护心情复杂地被引到了王宫。 「哇哦……」 那是一大片极为宏伟的宫殿群。 尖顶,高塔,白石建成的宫殿,屋顶用珠贝铺满,珠贝是活的,开合间,内里闪亮的珍珠就会放射出群星般的光华来,而窗口漏出的光芒刺破了深海深邃的蓝。 其实没有青樱说的那么糟糕,这景象实在很是美丽。 他的到来引起了轰动,海妖们争相来看他,但是他们很有秩序,虽然目光热切,却没有上来打扰。 鱼尾的确各种顏色都有,果然是亮色的在这海底显得更好看。 一护被迎入了王宫。 「王后殿下,欢迎您的归来。」 长老们深深鞠躬。 「我知道,您一定会来的。」 「为什么?」 「预言的指引,您是王命定的伴侣。」为首的长老微笑着说道,他的眼是海蓝色的,深沉一如大海,闪烁着睿智的光。 「白哉怎么样了?」 「王现在在法阵中央沉睡,情况还好。您不用着急,修整之后您随时可以去看他。」 但是一护并不觉得累。 他现在是十级战士,完全转变成为海妖之后他感觉自己又变强了不少,就这么赶几天路,完全不会累到。 「我现在就想去看他。」 长老们就带着满意的微笑领他去了。 于是,一护终于在九年的分离之后,再次见到了他的海妖。 -- chapter11.重逢 法阵所在地是海妖一族的禁地,一护看到了一路严密的关卡,以及最后需要密匙才能打开的禁门。 「毕竟王现在没有意识,若是有居心叵测之人靠近伤害他,他是没办法抵抗的。」长老们解释道,将外形是一个胸针的密匙递给了一护,「以后就只有您和您允许的人可以进入了。」 一护缓缓游入了法阵。 这是一片没有光亮般的黑暗之渊。 深沉的暗影无边无际,漩涡般冒着气泡的地面毫无生机,没有植物,没有哪怕小虾小贝之类的活物,海水似乎也比外面的格外来得沉重。 安静得可怕。 一护继续前行,直到前面看见了一点微光,他向着那微光而去。 终于他到了,远看一点微光的所在,到了近前,却是一片透明的水域,不知道何处而来的光从上空洒下,近乎温柔地笼罩着沉睡的人。 是白哉! 法阵中央,他静静悬浮在那里,发丝被细微的水流涟漪带起而不停拂动,面容却沉静无比。 但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美貌,沉睡的海妖之王双颊凹陷,肌肤黯淡近乎乾枯,失去了那照人的光彩之后,他宛若断了根的树木一般,看不见一丝生气。 然而神态非常安详,因为他是心甘情愿做祭品的。 一护看着这般憔悴的男人,不禁落下泪来。 「白哉……」 洁白的,宛若散落的星光般的泪在海水中晕开,一护一步步靠近,俯视着他思念了很久的人。 他握住白哉交握在胸前的双手,触手并不觉得冷——因为他也是海妖了,只是微凉的,微微糙硬的触感,但还活着,深藏在血肉之下的生命力即使微弱,却依然顽强地存在着。 但的确是很危险了,如果这微弱的生命力断绝,白哉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护凝了凝神,将自己的力量缓缓输入进去。 他不敢一下输入太多,怕白哉现在的身体不能适应。 毕竟即使转变为海妖,他依然是骑士,而斗气的力量并不温驯。 慢慢来显然还是有效果的,过了一阵子,男人双颊似乎微微有了点光泽,血脉的鼓动也变得强劲了几分。 一护露出了欢喜之色,「白哉,你要早点醒过来。」 「只要你醒来,我会留在你身边。」 一护就在这海底的王国安顿了下来。 王国的各种事务他暂时没有什么精力参与,都是长老们带着小青樱处理,小小年纪的青樱努力学习着成为王需要的各种知识和能力,一护有过治理领地的经验,因此数次旁听之后,他也提出过自己的意见,长老们喜出望外想要将事务交给他,一护拒绝了,他只同意青樱可以在决断不了的时候来请教他。 除了适应海底生活,熟悉一些常识,陪伴对他十分亲热,一旦隔阂也没有的儿子之外,他的其他的时间都花在了白哉那里。 输送力量之外,他陪伴着沉睡的白哉,跟他说话。 讲述他这九年的经歷,游子和夏梨的生活,领地的变迁,王国的势力变化,一些经歷的战斗,修炼上的进步和挫折,以及青樱来找他时的心情。 「他当时被你带走时还是个卵,一转眼就这么大了。他跟你真像,就眼睛像我。」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又懂事又活泼,你把他教得很好。」 「大老远找来,一见面就叫我妈妈,你到底是怎么跟他说我们的事情的啊?他好像一点也不怨恨我拋弃了他,是不是你说我是不得已离开他的?」 「白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啊?」 一护伸出手,顺了顺海妖微微晃动着垂落下来的发,「白哉你终于变得好看一点啦!」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景,那时候我觉得,这个海妖真的是漂亮又可怕,嗯,那种漂亮本身就很可怕。」 「一般人见到美人肯定是惊艷吧,可是你美得太过逼人了,加上鱼尾巴和耳鰭,这些都强调了那种异类的美貌,所以只觉得可怕呢!」 「我那时候以为一定要死了……没想到你提出了交易,虽然我其实还是很怕你,但能实现心愿的喜悦却盖过了恐惧。」 「没想到你就把我拉到海里……真的好痛的,一点技巧也没有,我第二次都不想来了。」 「好不容易下决心来了,你还刻薄我,我怕痛不行吗?」 「妈妈!」 一护正靠着沉睡的海妖之王咕咕叨叨,结束了一天功课的青樱也跑来了,「妈妈我来啦!父亲他今天怎么样啦?」 「还是睡着呢!」一护任由小孩趴在自己膝盖上,小心地去看父亲的情况。 「不过父亲现在好看多了。」 「睡美人吗?」 一护失笑,「我想童话中的睡美人肯定没你父亲好看。」 「睡美人?睡美人是什么?」 「一个童话,你没听听过?」 「没有听过,父亲才不会给我讲故事呢,妈妈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好啊!」 一护就搂住依偎进怀里的青樱,给他讲了睡美人的故事,青樱听完了眼睛放光,「是不是妈妈你亲父亲一口,父亲就会醒过来了?」 「那只是童话,你父亲不是中了诅咒,他是力量抽取过度才醒不过来的。」 「试试,试一下嘛!」小孩摇着一护的胳膊,使劲儿求他。 一护被他撒娇撒得头晕,「要亲也不会当着你亲!」 「那,我背过去好不好?」 「你知道亲一口也不会醒过来的,为什么这么坚持啊?」 「因为我太想父亲了。」 小孩眼睛里泛起银光,海妖的泪,在海水里都是银色的,眼看着那银色就要星光般散开在海水里,一护赶紧哄他,「好好好,我亲就是了,不过亲了还是醒不过来你也不能怪我。」 「知道知道!」小孩破涕为笑,「我转过去啦!」 说完他果然很乖地转过身去不看,一护多年没有跟人这般亲昵过,还是颇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俯首凝视着沉睡中的白哉,嗯,这些时日的输送力量之后,白哉的面貌基本恢復了,这么安安静静沉睡着,显得非常乖巧啊,垂敛的眼,自然舒展的唇,洁白的肌肤,乌木般的黑发——睡美人肯定没有白哉好看! 海水总是微微动盪着的,那垂着的睫毛便总不那么安分,让人错觉他随时可以睁开眼来。 我也很想你醒来啊…… 虽然知道没有用,但……醒过来好吗?白哉? 一护被那睡着的美人诱惑着俯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很是响亮,总觉得青樱都能听得见。 干嘛啊,又不是没亲过! 但是他们似乎真的很少接吻。 白哉的唇是这么饱满的吗?光润嫣红的质地,水扭曲了光线,跟在陆地上不一样,总带着点迷离的味道……一护轻轻地,轻轻地,将唇贴在了上面。 心如擂鼓。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竭力忽略着鼓动在胸口的思念和悸动,但是在跟随青樱来到海底之后,他就不需要再回避了,于是那份心情终于肆意疯长,像雨后铺满了池岸的野草——他对白哉的心意,是爱。 黑崎一护是死心眼的人,就算一开始是为了交易,但是在他感受到白哉带来的,那极致的痛苦和快乐,那份无人替代的亲近分享之后,他就不可能接受其他任何人了。 命运也好,偶然也好,幸运也好,不幸也好,这是他们人生重合的轨跡,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和决定,无须后悔。 所以…… 白哉你醒来好吗?我想你了,我想见你,跟你说话,我想你用曾经那样让我动摇的眼神看我…… 贴合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一护心下失望,又鼓起一股劲将舌头探出,挑开男人那微凉的唇,往齿列上舔了舔。 没有反应的唇,不会自动开啟的齿列。 沉睡着就不可能给予回应。 一护心下酸涩,即便安慰自己本来就没有抱希望,但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希翼着奇蹟的发生的。 只是时间太短了,也许五年,也许十年,总之不可能这么快,着急也没有用啊……他这么告诉自己。 「看来是没有……啊?!」 就在这一瞬间,垂敛的乌黑眼睫似乎动了一下。 「妈妈?」 青樱转了过来,「怎么了?」 「一定是看错了。」 一护摇摇头,「我就说不会有用的。」 「嗯……」 小孩沮丧地垂下了头,「对不起,妈妈。」 「不需要说对不起,我也希望他醒来的,但是……果然是时机还没到吧,我们慢慢来。」 「妈妈妈妈!」 青樱惊叫起来,「父亲他眼睛睁开了。」 「啊?」 两人屏息的视线中,男人的眼睫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 奇蹟,真的出现了吗? 一护呆若木鸡。 青樱欢呼一声,欣喜若狂地扑了上去,「父亲,你……你好了?」 「嗯……我……好了。」 男人的声音还是非常艰涩,但的确,他醒过来了。 眼底没有初醒的茫然,他似乎肢体还有些僵硬,就那么漂浮着任由青樱抱着,眼睛却看向了一护,「一护,你来了。」 「白哉……」 一护眼底一片酸涩,银白的温热在那里徘徊,他却大大地笑开,「白哉,你醒来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 男人缓缓伸出手,将一护和青樱一併拥入了怀中,他的臂膀没有多大力气,但该光是这么环抱着,已经让人无限欢喜,「我一直都听得见。」 「啊?」 「我很高兴。」 「你你你你你都听见了?」 一护想起这段时日的絮叨,那真的是什么话都说,不由窘迫得很。 「我会改进的。」 男人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道。 海妖的耳鰭有感应水流的功能,因此格外敏感,一护一抖,「你干嘛啊!」 随即他看到美貌逼人的海妖在对着他微笑。 从来没有见过的,舒展而明艷的微笑,快乐从眼底绽放,明媚的光色溢出来,在唇角和眉梢跳跃,海妖的这个笑容,比一万棵樱花盛开更为美丽照人。 「不要走,你说过的,会留在我身边,只要我醒来。」 「是是是,不走不走。」 一护嘟囔着,也笑了开来,「醒来就好。」 「父亲能醒来都是妈妈的功劳,妈妈能来都是我的功劳!」 青樱不甘寂寞地嚷道,「所以……」 「所以?」 「所以我也要亲亲。」 「不是每晚都给你晚安吻的吗?」一护疑惑道。 「这里,妈妈给一个,父亲再给一个。」 「好啦好啦。」 一护俯首在孩子额头亲了一口,然后孩子又转向他的父亲。 一护就眼睁睁看着白哉在他刚才亲过的地方印下了嘴唇,含笑的眼眸却一直看着一护。 脸上就不期然地热了起来。 虽然醒过来了,但白哉还是不能离开法阵。 他现在就是法阵的核心,在法阵度过虚弱期之前,他一旦离开,法阵就可能崩溃。 而且他的力量目前也刚刚够他醒来,一旦继续抽取,他还是可能沉睡过去。 长老们过来看过之后,就告诉了一护和白哉这些关键。 「就是说,白哉不能离开,我给他输送力量也不能停的意思?」 「就是如此。」 「我明白啦,没事儿,我会继续努力的。」 将长老们连带着青樱都打发走之后,一护看向了白哉,「白哉……」 「怎么了?」白哉将他拥入怀中,很自然地问道。 「你想我吗?」 「一直都想。」 「但你……没来找过我,不过我也没去找过你就是了。」 「我怕。」 「怕什么?」 「怕看到你就忍不住,不顾你的意愿把你掳回海里。」 「真的会吗?」一护笑了起来。 「嗯,怕你恨我,所以不敢这么做。」 「哎,我也怕,怕看到你就不顾一切跟你走了。」 「那时候,你心里就是有我的,对吗?」 白哉按捺住那快要破胸腔而出的喜悦,抬起心上人的下頜,看着他羞涩的面颊——九年之后一护依然是少年的模样,这很正常,海妖跟精灵一样是长生种,他转变成了海妖,这个年纪也就刚刚脱离幼崽范围,自然是不会往上长的,完全转变之后,原本样貌就很出色的骑士更是唇红齿白,肌肤宛若焕发出一层洁白的莹光,眉目鲜洁,他在白哉沉睡中说起过的,异类的美貌,现在也完全适合他自己。 「要是那时候没有,九年后也不会有啦。你明知故问!」 少年羞恼于他过度的逼视,兇巴巴地瞪了回来。 一双眼睛因为情绪激动而亮晶晶的,火热的美好的顏色。 可爱极了。 「可你那时候拒绝我,说不喜欢我。」白哉委屈地道。 一护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说喜欢你,你还不就要把我带回海里去,我妹妹们还小,她们可怎么办?」 「我是那种不考虑实际情况的人吗?」 「反正那时候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只能想办法让你死心了。」 「我可伤心了,一护怎么补偿我?」 「你就是为了补偿吧?」 一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搂住了白哉的颈项,「要我怎么补偿你?」 「看你发挥了。」白哉狡猾地道。 「那……」 少年闭了闭眼,忍住几分羞涩,才缓缓地将嘴唇贴合了上来,吻住了白哉。 -- chapter12.得偿 chapter12.得偿 暌违了九年之后的吻,四瓣唇一旦相触,就格外热切,一护其实并不知道,海妖之间说话,更多类似于心灵魔法,而不是在陆地上凭空气来传递声音——反正这是本能,而呼吸也一样,海妖的耳鰭以及鼻内部拥有过滤海水获得空气的能力,因此海妖之间的吻,气息就格外的绵长了。 一护没觉得不能呼吸,但是这唇舌相互缠绕的热度甚至让他怀疑海妖体温真的很低,毕竟如今的他依然感觉得到冷暖,脸上也会因为情绪而泛起潮热,更会在舌尖相互摩挲的瞬间为那激增的血液而感到灼烫,曾经作为人类的确会觉得白哉冷冰冰的,但现在却不会了,他们是同类,彼此的体温,气息,味道都能相互渲染,这种体验在久别重逢的此刻是如此的细腻动人。 「一护……」 「嗯……白哉……」 缠绵的呼唤,不知饜足地纠缠,海的味道,甜蜜的味道,思念的味道,爱的味道,在口齿间瀰漫,醺醉了胸膛和脑髓。 一护用力搂紧了海妖那结实的肩背,又被他用力压入怀中,胸膛紧贴,心脏交叠着跳动砰砰砰砰,那么急促,有力,激越的心情是一样的,动情的愉悦也是一样的,一护感觉到下腹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男人缓缓摆动着鱼尾跟他摩擦,于是自己的反应便也藏不住了。 下腹的热切随着身体的涌动相互摩擦着,快感和焦躁化作浪潮一波波衝击着血管。 「一护,可以吗?」 「你有力气吗?可怜的祭品?」 一护摸着男人发烫的脸颊,低笑着说道,「我来吧……」 九年没有过性事,原本人不在眼前还罢了,精神修炼日益精深的一护能控制得住身体,但本能是无法摆脱的,他依然会在清寒的长夜不由自主地思念那热切交融的滋味,而现在白哉就在眼前,一言一笑儘是对自己的深情,却又何须再忍耐呢? 「一护来动?」 白哉看着少年摆动着鱼尾坐在了自己身上,那密处覆盖的柔软鳞片自动打开,湿润的温暖的蜜洞小心翼翼地蹭着自己的顶端,海水之中,海妖的头发永远都是漂浮在身周,一动就会曼妙舞动起来,少年鲜洁的容顏在这其中被掩映得如梦似幻,作为王后,他上身并未跟海妖的雄性一般完全裸露,而是穿着一身像是好些个条状长纱巧妙扭结而成的露肩纱衣,垂落下来能遮住更多,一旦动盪起来,那细緻的腰身就在飞舞的纱带之间若隐若现,白哉伸出手去,像是想要确认身上的少年是不是真的,少年就握住他的手按在了脸颊上,依恋地蹭了蹭,「我来动……你……只管舒服就好了。」 羞涩的容顏和大胆的话语反差得厉害,但一护什么样白哉都喜欢。 因为他永远是那个迎风而立的骑士,坚强,勇敢,会为了所爱的人付出一切。 「一护,快……让我进去……」 他双手掐住少年的腰,忍不住摩挲着那细緻白皙却作为骑士极为有利柔韧的曲线,将少年往下压。 一护也同时用力,顿时,小小的蜜洞一点点将硕大的性器吞含了进去。 九年没有过性事,入口紧得不像话,但却并不乾涩,内里潮湿滑腻,呼吸般颤抖着,一点一点被吞含进去时,白哉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那极致的灼热和绵密挤压着他的肿胀,慾念膨胀得如此迅速,狰狞地将不肯放松的内里撑开,少年惊喘一声几乎要倒在他身上,发丝垂落,他微微拉扯着颈子的面孔艰难而脆弱,微蹙的眉目却是如此的漂亮,「你……你别这么着急……」 「在一护的里面,我忍不住。」 白哉掐着他的腰继续将人往下压,硬是用那膨大的巨物将他凿开,少年眼底已经蓄积了点滴银光,却没有认真地挣扎,反而配合着努力放松,将白哉吞入。 「那你慢一点……我……啊……你太硬了……真的……」 细緻的颤抖的身体,从里到外,都为白哉打开。 越是乖巧顺从,反而越是让人难以自持。 仿佛只是一瞬间,白哉硬得更厉害了。 「唔……」 他双手撑住白哉的胸膛,指尖痉挛般收紧。 些微的刺痛反而刺激了白哉那份难以紓解的焦躁,白哉用力狠狠一压,顿时,狰狞完全贯穿了少年,没根而入。 「啊……」 他瞬间仰折了颈子,发丝纷纷向后拋去,裸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颈项,胸膛腰背尽皆如满月般弓起,颤抖着,仿佛再用力一点就会折断。 白哉溢出满足的叹息,「抱歉……」 「你……你这傢伙……」 眼角的银光飞散开来,少年俯首下来求救般吻住了白哉,白哉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扣住纤腰的手摩挲着那紧绷的线条,另一隻手下滑,抓住那疼痛下有些萎靡的嫩粉色前端,上下摩挲起来。 「唔……唔嗯……」 唇齿交缠着,津液在舌的舞动下变得甘美粘稠。 「白哉……」 他喃喃重复着白哉的名字,「白哉……」 「我好想你……」 「我也是……」 缺失的时光,遥远的思念,在这合二为一的此刻,化作酸楚的甜蜜。 甚至那狰狞贯穿的痛楚,也不期然变得甜美了。 一护喘息着,在唇齿的融匯间,用力撑起身体,让那巨大缓缓抽出,即便是如此舒缓,也因为其体积和硬度,而变得格外艰难,其上鼓胀的筋络刮擦着他柔嫩的内里,是疼痛却又格外鲜明——这是白哉啊!他的海妖,最初遇见时冷冷投来一瞥时,他就跟一护所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同。 那时候心跳的恐惧,化作了后来复杂的纠葛和漫长的思念。 现在他是自己的了,爱着自己,依赖着自己。 一护用力将身体压了下去,去迎接那欲望的刀锋。 而欢愉就是这刀尖的蜜,跟痛楚调和,比酒更烈,叫人不醉不归。 「啊……白哉……」 他起伏着,用自己身体为鞘,去容纳那锋刃。 而起伏摩挲间,连接的所在瀰漫开灼烧般的热和伤。 却又饱满充实得无法言喻。 「一护……好棒……」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颤,带着喘,穿透一护的耳鼓,「好舒服……」 「说了……我……啊哈……能让你……舒服的……」 一护得到鼓励,起落的速度更加快了点,就在他他将巨大吞入差不多到底时,男人突然手上用力,将他狠狠压下,而不得不将那巨大吞入到最深,一护不由得迸出惊叫,「你怎么这么……过分啊……」 「怎么办……一护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想欺负一护……」 他抬起上身凑上来,吻着一护眼角溢出的银色,「珍珠一样,真可爱。」 毫无反省之意,还很得意的样子,一护恼了,「我生气了……你自己来吧……」 「一护确定要我来?」 男人凑近的眉眼深邃,含着笑意反而漏出一丝邪意而颇为可怕,但一护还没缓过气来,压根没意识到,「你自己来!」 「那我……就努力努力吧!」 男人抱住了一护,尾巴上扬缠住了他的,海水的浮力下体重分外轻盈,他轻轻一摆,两人就漂浮了起来,顿时身外的一切都旋转了起来,缠绕的尾巴,飞扬的发丝,纱衣,以及那令人恍惚的,充满了深而浓的欲望的视线。 一护腰腹被牢牢箍住,他仿佛毫无重量般被扣在男人怀中,巨大一个用力兇猛挺入,摩擦着娇嫩的内里,一护低叫出来,尾巴梢儿都在那疼痛和快感交织的极致刺激里绷得笔直,男人压住他,抽出,插入,用那缠绕着青筋的坚硬摩擦他柔嫩的内里,主动权一旦交付出去,就不是一护自己控制时一个等级了,一护呜咽着叫了出来,「轻点……啊……你轻点啊……」 他觉得肚腹要被顶穿了,内里的嫩肉也要被摩擦到糜烂。 快感和痛感都那么炽热,以至于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种。 「一护说让我来的。」 男人俯首咬住他的耳鰭,耳鰭极为敏感,一护不由得一抖,下一秒,退出到即将脱出地步的巨大挟着冰凉的海水一併贯穿了他。 「呜……」 「舒服吗?」 尖利的齿咬住了耳鰭,男人一手扣住他的腰腹,一手上挪揪住了纱衣内的乳头,那被情慾催发着尖挺起来的乳头被他捏得又疼又痒,明明要碎掉般疼痛,却挺起胸膛渴望更用力一点,才能缓解那刺心的痒。 「啊……哈啊……我……」 感官的狂潮交错着拍击,一护除了呻吟喘息,一时间话都说不完整了。 「一护?舒服吗?」 墨黑的鱼尾催促般拍打着他的鱼尾,为了感应水流而做出反应,鱼尾也是极为敏感的,一护尾巴尖儿都被拍打得颤颤不已,又被他几下顶撞得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这傢伙九年来学了什么,进化到这种地步,自己仿佛毫无还手之力一样,为了避免被更过分地欺负,一护赶紧抱住他,求恳的声音出口时已经带上了哭腔,「舒服!好舒服……白哉,白哉你别欺负我了……」 「那,一护吻我。」 得意猖狂的海妖扬眉要求道。 一护抱着他,将嘴唇贴合上那殷红的唇线。 「我爱你……」 他喃喃地道,「就算你这么坏……」 白哉抱着怀里橘色的海妖,这么漂亮的顏色,在海水中就像是永恆的火光一般,照亮了他的视野,让他积蓄了太久的贪婪破闸而出,压制不住那恶劣的占有的欲望,「我坏……一护最好了……」 他抱紧了怀里的少年,在黯淡的深海中,抱紧了他的光,旋转,旋转,轻盈无限的上升,身体契合,心灵欢愉,深海动盪着仿佛活了过来,欢呼簇拥着他们,每一下深入浅出,每一下顶撞摩擦,都反应在那曼妙散开的尾裙之上,动情时少年那漂亮的尾巴就翻转着缠住了他的,受不住的时候又颤抖着散开。 白哉向着记忆中连接快感的那一点顶去。 「啊啊啊……」 少年双颊嫣红,惊悸着一软,几乎要从怀里滑脱出去,白哉尾鰭轻摆,将他压入了法阵中央,让少年背对着撑在地面上,「一护,撑好了。」 「呜……呜……你轻点……慢一点……啊……」 白哉再度对着那一点重重一顶,少年柔软的求饶声顿时变了味,格外的妖嬈,甘甜,要渗出蜜来一般勾着他加倍用力,白哉咬住他的耳尖,「我轻了你会哭的……」 巨大缓缓撑开那细腻而层层叠叠痉挛着咬紧的媚肉抵入到深处,摩擦间欢愉泉涌般直衝而上,在脑髓和舌根涌溢出甜美,然后抵住那一点,白哉轻晃腰部带动膨大的顶端在那里碾压摩擦,这般细緻却又过分的折磨下,少年果然受不住地呜咽出声,点点银星从他眼角散开,内里却涌溢出大股的湿意,将白哉包裹着,拖入更深更甜的沼泽。 「啊哈……」 「喜欢吗?这样?」 「喜……喜欢……白哉……你怎么这么会了?」 「我无数次梦见过你,在梦里……我就是这样抱你……」 「你真是……」 少年回过头来,甜蜜地吻他的下頜,「你现在不需要梦了。」 「一护就是我的梦……」 白哉拥入他,楔入他,占有他,也被他占有,「你成真了。」 「嗯……我……哈啊……我快……」 内里甜蜜地挛缩起来,每一次顶入到深处,那里就涌溢出更多的粘腻,紧紧挤压着白哉的力道让人举步维艰,但抽送间获得的快感也是加倍浓烈,白哉用力,狠狠将那痉挛的内壁撞开,「想出来了?一护你知道吗?你再接受我的精液,我们的契合度就会更高,你就会更加离不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少年露出甜美的笑容,明明是情到深处的迷醉,这个笑容却近乎圣洁,「我会陪着你……」 付出了就会全心全意,黑崎一护的心固然不易获得,但这正是他的珍贵所在,因此无论如何承受思念折磨和被拒绝的痛楚,都是值得的。 白哉低吼着将欲望喷发在他体内,而少年也被刺激着射了,内里一瞬间收紧到极致地咬合着白哉,将那跳动着喷发的性器紧紧箍缠,要榨取全部一般。 白哉勒紧了他的腰,感觉自己的所有都在怀里这具身体里面了。 水乳交融的滋味,泛起舌根的甘醇久久不散。 他们自然而然地接吻,一护扭头得辛苦,不满地道,「这样好彆扭啊……只能后入吗?」 「一护可以变出双腿来……」 白哉也觉得双腿更方便,笑着诱哄。 「唔……好……」 一护凝神试了一下,他毕竟是作为人类这么多年,海妖才几个月,因此双腿是更为习惯的状态,很快就成功了,他立即翻身正对着白哉,双腿分开缠上了他的腰,「白哉你不用变,我喜欢你这样……」 白哉扣住他的后腰让他更加贴合自己,「好,就这样……」 墨黑的尾巴缠着少年洁白裸露的身体,那色泽的对比鲜明到妖嬈。 就像是这个人整个都被他包裹着,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感觉。 令人无限满足。 白哉将压根没有软下去过的巨大用力顶入那湿软的蜜洞,「就这样……不分开了好不好。」 「我说了会在你身边嘛……」 一护头皮发麻地感受着那巨大在体内纵横肆虐的过程,下意识地答道。 谁知道男人用力一顶,巨大穿透到腰臀深处,顶得一护惊叫出来,「我不是说这样……不分开……」 「你……」 一护后知后觉的想起了白哉最初就能一战一整夜的可怕记录。 「不行不行……我会很累的……里面也会肿……」 他挥着双手想逃,但是下一秒,海妖熟门熟路地对准他深处的敏感点一顶,挣扎的力道顿时化为乌有,甜蜜的酥麻和着软弱从内里翻涌上来,他被按入那坚实的怀抱,或者说牢笼,然后开啟了下一轮的征伐。 「青樱还等着我……」 「没有我的允许,他进不来……」 纱衣被彻底扯开,他赤裸着被压在水底,欲望和海水一般深邃,无边无际,将他吞没在内。 膝盖被拉着架高,身体被弯折成近乎对半,他大大敞开着承受激烈的征伐,海妖十分满意,「这样果然更方便……」 「呜……白哉……」 求饶有用吗?似乎是没用啊……一护模糊地想着,在欲望的吞噬下载沉载浮间,他还是求了饶,而再次验证了求饶压根只是火上浇油的这个可悲事实。 素了九年的海妖,真是太可怕了。 -- 尾声·未来 尾声·未来 一护懒洋洋地在一个怀抱里醒来。 久违的全身通透并且饜足放松的感觉,让他还未睁开眼睛就在唇角漾开了一朵甜蜜的笑容。 有什么在轻轻触碰他的唇,将那朵笑容纳入唇间,即使不看,一护也感觉得到,做个吻饱满着的爱意和眷恋。 笑容更深,他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容顏熟悉却依然俊美得逼人,眼神却柔和极了,唇边微微掛着笑。 「醒了?」 「恩……」 他想伸个懒腰,但是被抱着,于是折衷了一下,没有展开双臂,而尾巴尖儿绷了绷。 不知不觉,睡梦中又变回鱼尾了。 两条尾巴交缠在一起,黑色和橘色相互映衬倒是很好看。 不过想起青樱抱怨的掉到海底就找不到的话,一护又忍不住想笑。 真的有点可怜。 他就这样笑着微微抬起下頜贴上那嫣色的唇,「白哉,早。」 「早。」 其实已经修炼了好一阵子的白哉面上笑意愈深,多少个孤独寂寞的晨昏,他梦想着这样的日子,却因为知晓自己很有可能再也出不了法阵,而无法下定决心去找他,将他带入自己的世界。 对着天真无邪的青樱,白哉说不出我跟你妈妈只是个交易的话,他给年幼的青樱编制了一个美丽的梦,说他的妈妈是个人类,在陆地上还有家族和责任,因此不能来看他,等到他十岁的时候,约定好妈妈会结束那边的事情,从此陪伴青樱长大,于是青樱就一心一意期待着长大,虽然对威严寡言的白哉颇为敬畏,却时不时会壮起胆子想要在白哉这里听一些关于妈妈的事情,每当白哉说妈妈有多好时眼睛就亮晶晶的,可爱又惹人怜惜。 而一护来了,他心有灵犀地没有戳破青樱的梦,给了这孩子梦寐以求的爱。 「你在修炼?」 「嗯。」 「那之前?」 「之前法阵抽取太厉害,我没撑住,再继续下去大概会无知无觉地死掉,现在好不容易被一护救回来,我自然要努力修炼,争取早日离开法阵了。」 一护眼睛一亮,「怎么样才能离开?」 「用能量将法阵的节点点满。」 「全部要靠你修炼出来的吗?那也太难了吧?」 一护觉得这个法阵就是在为难人。 「不,点亮节点需要生命能量,但一旦节点点亮,法阵就能自动吸收世界游离的能量了,所以点亮一个节点我们就轻松一分。」 一护又了解了不少法阵的事情,突然就活泼地笑了起来,指尖戳着身下那坚实的胸腹肌理,「所以我现在可是白哉的救命恩人啦!」 「自家人,我就不说谢谢了。」 「不说谢谢没关係,你要怎么报答呢?」 「以身相许?」 「才不是呢!」 少年晕红着脸,「下次我说不要的时候你要听啊!不能像昨天那样了。」 「我……」 「怎么?」 「我听说这种事情里面,说不要都是骗人的,就是想要的意思。」白哉很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护爆了,「呸呸呸,谁说的啊!才不是呢?」 「不是吗?可是那时候一护非常舒服的样子啊,里面紧紧咬着我,水多得不像话,我想慢一点也做不到呢……」 「停停停停!」 一护实在受不了这么堂而皇之的讨论,滚烫着脸去捂口没遮拦的海妖之王的嘴,嗔怪地瞪过去,「你真是……」 「我真是什么?」 「厚脸皮!」 白哉把怀里可爱的海妖抱了个满怀,「一护真可爱!」 「再使劲夸我也没用的,你做得到我要求的才是真!」 「好,我答应一护,以后一护说停就停,说不要就不要,好吗?」 「好。」完美达成协议,一护很是满意。 但是等到日后,他无意识喊了不要却被某人磨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才知道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傢伙有多么多么的黑。 简直芯子都黑透了,哪里只是尾巴头发黑了! 还我当初那个只要孩子就一味蛮干的纯情海妖啊! 不不不,那种也不行!算了,还是这种……好一点吧? 谁知道呢? 「我得出去啦,青樱进不来的话,他会着急的。」 「已经守在外面了。」 「那你还不快放他进来!」 白哉心想我都是为了谁能好好休息才这样的?还要被瞪! 他开了法阵,将守在外面着急的小崽子放了进来。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啊!」 小海妖箭一般游了过来。 一护笑着伸出手去接他,就像接住飞到怀里的一隻青鸟。 未来很长,此心不变,无论是精彩还是平淡,无论世界变迁沧海桑田,都有彼此相依相伴,于是幸福也不离不弃,长在身侧。 ——完结—— 本来还想写个出了法阵之后的大陆游……咳,算了,我去追剧了,斗罗大陆真的很有趣 --